皇上郁闷了这么久,终于扬眉吐气一次了。
做皇上的也不能随心所欲,尤其是想做明君圣主的,被臣子用这种天人感应的理论压的死死的。
天灾感应的就是皇帝没施行仁政,所以,一切都是皇帝的错,这种压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司马炎昭怕夏沫忘记连忙假装问她道:“沫儿,你刚刚说《大德正经》里,似乎还提到了月蚀?”
夏沫点点头,一脸的高深莫测:“其实不用皇上说,我就知道会有人要弑君谋反了。”
“弑君谋反?”皇上一惊。
“皇上,请您稍安勿躁,您是天子,是九五至尊,要是天象应在您身上,也应该是太阳,天无二日,民无二君,呼韩邪单于虽然也是一国之主,但是比起您来,可就差远了,应在他身上,就是月亮了,月亮也主主位,马上就要月蚀了,主位被侵,多是将有弑君谋反之事发生……”
夏沫还没说完,忽然外面传来米金宝的大喊:“皇上,天狗吃月亮了!”
君臣几人一听,连忙从御书房走出来,司马炎昭扶着皇上指着天空:“皇爷爷您看,月蚀分为初亏,食既,食甚,生光,复圆五个阶段,现在应该是刚刚开始。”
天空中月亮刚刚缺了一角,整个夜空却已经黯淡下来,那种阴森的感觉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渐渐的,月亮真如被天狗慢慢吞噬一样,越来越小。
司马炎昭有意无意的说道:“不知道这右贤王能不能吞下呼韩邪单于这个月亮,听说这几年呼韩邪单于专宠一个女奴,想把他的阏氏废了,也不知道他所做的算不算倒行逆施,才惹的天怒人怨,不得民心,兴许草原持续大旱,也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呢!”
“有可能!”夏沫接过话来:“匈奴一直觊觎咱们大楚的繁华,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右贤王之乱也不一定是件坏事呢!”
司马炎昭一直在观察吕丞相的神情,当他们俩为右贤王说话的时候,吕从儒的嘴角微微一抖,透露了他的心思,司马炎昭从安斯基那里逼出实情的事情是个机密,连皇上都不知道,吕丞相更是不知晓了,他知道是时候在火上浇一把油了。
“皇爷爷,孙子也觉得沫儿说的对,与其耗费兵力去帮助大单于,不如坐山观虎斗,咱们便可以渔翁得利了。”
皇上心中也不想管匈奴的内斗,若是能从中占些便宜,比如收两座城池,或是分一些土地也好,可是,从边境线看过去,都是一望无垠的大草甸,土壤并不肥沃,只适合游牧民族放牧,不适合大楚百姓种庄稼。
即使占了一些土地盖新的城池,没有长城的保护,那些城池很容易就会被攻陷,工程浩大得不偿失,还不如守好自己的领土,避免过多的纷争。
皇上同意出兵相助大单于,不过是碍着大国风度磨不开面子,不得不出手襄助,内心其实巴不得匈奴内部乱成一锅粥呢!
皇上似乎是有些动容了,吕丞相那边依旧是不动声色,只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但是,他脸上的小动作已经出卖了他想法,司马炎昭十分肯定,他就是那个与右贤王有勾结的人,将会与安斯基和阿茹娜两兄妹接头,共商改立新单于的大计。
但是,吕丞相是个太过谨慎的人,从来不自己主动发表任何意见,都是在背后撺掇别人,把人当枪使,他看到夏沫和司马炎昭为右贤王说话,若是他没有这个想法,早就提出反对意见了,现在不说话就是为了让他们俩为自己做嫁衣。
司马炎昭觉得引蛇出洞这招对吕丞相没用,不如反将他一军。
他既然跟右贤王勾结了,肯定是拿了人家的什么好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若是皇上执意要打右贤王,他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司马炎昭看到月蚀马上就要结束了,月亮从阴影中慢慢滑了出来,妖艳的红色也慢慢褪去,恢复了往日的明黄色。
他趁这机会提高声音对皇上说道:“皇爷爷,孙子刚刚又想了想,觉得之前的想法有些不成熟。自古邪不胜正,连天狗这么厉害的妖兽最后还是要把月亮吐出来,想必右贤王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吧!反正呼韩邪单于最后肯定会平息这场内乱,与其让他们怨恨咱们没有出手襄助,不如送他们一个顺水人情助他平乱,匈奴欠了咱们这么大一个人情,想必以后也就只能在咱们大楚面前服服帖帖的了。”
夏沫见他话锋一转,知道他肯定另有深意,也连忙附和他:“皇上,炎昭说的没错,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么大一个恩情给他,以后只怕您说什么,呼韩邪单于就只能做什么了,不敢有二话了。”
皇上一听,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反正战火又不是发生在大楚的领土上,出不出兵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这么看来,右贤王之乱倒也没有国内的蝗灾那么紧急了。
他感激夏沫和司马炎昭帮他脱困,匈奴叛乱的事情也属于兵部管辖之内,正好可以给交给司马炎昭,历练历练他。
“炎昭,右贤王的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处置了……”
吕丞相一听,再也憋不住了,上前一步说道:“皇上,这右贤王之乱可不仅仅光是涉及兵部事宜啊,外交工作还包括礼部,不是光用兵打仗就能解决的啊!”
“那吕丞相你的意思是?”皇上下旨之前听听丞相的意见,这个流程还是必须要经过的。
吕丞相擦了一把汗:“皇上,老臣以为这些事情还是需要丞相来统筹规划的……”
郎大人插了个嘴:“琅琊王不也是皇上亲封的丞相吗?虽然是协理吕丞相您办公,但是,也是如假包换的丞相啊!”
吕丞相心里恨着这个见风使舵的郎志明,心想着总有一天要收拾他,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让皇上支持跟他勾结的右贤王。
他只好说道:“皇上,琅琊王虽然熟悉西北军务,可是政治经验尚浅,不适合处理右贤王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