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收到消息,前不久有人花高价钱买了我们墨砂几个高级死士,今日忽然被派出去刺杀散骑常侍一家,本来死士被卖出去咋们不该问去向缘由,可那几个死士觉得此事有异,就暗中传消息回了墨砂。”暗流道,方才一收到消息,加之白日文馆发生的事,他觉得此事蹊跷,就赶紧回来禀告。
“有什么异样?”,只随口回问道。
“那几个死士出发前北辰褪了外袍,懒懒的半躺在床上,还纠结在白日里文馆的事情中,并未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与买主见面沟通细节时,那人态度十分怪异,还同他们喝了酒道了别,觉察那酒中被放了**却又无法说穿,只有循着买主意思,一个时辰后他们醒来,觉得奇怪就赶紧传了消息过来,这会他们应当去了散骑常侍家执行任务了。”
“不过是灌了他们装有**的酒而已,说不定就是测试测试他们,不足为患。”北辰虽心有疑惑,但还是觉得没什么大问题,还不至于专门禀告他此事,毕竟有些买主就是有很奇怪的癖好和任务。
“可是主人,文馆那边传来的那三个受害者的消息,不是有一个就是散骑常侍的儿子吗?我就是因此才可疑,我怀疑——”暗流略有些疑惑继续道,他家主人向来聪慧,怎的还不解此事,难道不知道文馆那三人身份?
“怀疑有人要栽赃在墨砂头上?”听到这一点,北辰忽的反应了过来,方才还在苦苦思索白日之事,一时心不在焉没反应过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起身穿上外衣鞋履:“快,暗流,我们去散骑常侍府一趟,务必要阻止住他们。”
“是。”
事发突然,情况急迫,又为了不打草惊蛇,北辰和暗流放弃了骑马,在一轮低垂的月光下,使用轻功穿梭在高高低低的屋舍之上,速度之快,只见的着两道残影。可散骑常侍的院府极远,一路上,他们的心情愈加沉重紧张,陷害墨砂的人定是在守株待兔,若是真刺杀成功,那墨砂就坐定了杀害文馆才子的罪名。越这么想着,他两的速度也就愈快了。
越是近了,北辰的心中就越是担心了,他预感到了可能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只怪自己先被文馆那趟子事难住,忽略了其他,心中自是懊悔万分。远远的,在距离院府半条街的角落,果见散骑常侍府中灯火通明,整个院落被围的水泄不通,那些人皆穿着黑红铠甲,高举着火把,正是皇宫禁卫军的打扮。
见到前方的景象,北辰找了个隐蔽之所示意暗流停下来,躲在角落观察着情况。心里却升起了巨大的疑惑:这么晚了,加之散骑常侍院府地处偏远,禁卫军怎么会在此处出现?难道他们是来抓那几个死士的?他们怎么会知道?可又是谁主导的这件事?谁要害到他头上来?
正想着,忽然大门吱呀打开,他赶紧往后缩了缩,只见几个禁卫军押解着三个黑衣男子出门,他认得,那正是墨砂的死士,那三人被钳制住了手脚,嘴里也被套上了铁爪,真是逃不得死不得。紧跟其后的是一个禁卫军头领,正拱手朝着后面的散骑常侍大人:“大人,深夜多有叨扰了,待我将这些刺杀带回司刑府严加审问,定会问出幕后指使之人,还请大人不必太担心。”
“好好好,多谢多谢,我看这几个人,就必定就是杀害我儿的凶手,他们就是要灭我们全家,还请一定要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审问,一定不能让我儿白白死了啊。”散骑常侍大人搭上领头的手,殷切的说道。
“定不负大人所托。”领头说道,转身朝向禁卫军:“好了,收队,将这三人带去司刑府审查。”
“是。”
禁卫军们排好队,步履整齐的列队依次离开。北辰看着,知道那三人一旦被带走,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必定会有不必要的麻烦。转身对暗流悄悄吩咐道:“去,那三个人不能留,下手利落些。”说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三个死士,毕竟是自己的人,心中总归有些不舍。
“这——”暗流也有了丝丝犹豫,墨砂规矩,向来不自相残杀,主人交给他的这件事,怕是——
“别担心,时局所迫,咋们得狠下心来。”看出他的犹豫,北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是。”说罢便化为一道黑影直逼那三个死士。
不待其他禁卫军发现,近旁钳制死士的那几个禁卫军就已经被打倒在地,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内力深厚速度极快的黑影,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黑影的目的,赶紧爬起来拔剑对峙,可他们哪里是暗流的对手,趁他们不备,夺过其中一人佩剑,剑影翻飞,只白花花几个瞬间,那三个死士就已倒地,心脏处均汩汩的流着鲜血。
刺杀成功,暗流扔下剑身,来不及多给三人一眼就飞身逃离此处。
“追,快追!”那领头的一转头意识过来,赶紧吼道,慌忙跑到那三个死士面前,却已是无挽回的余地,一跺脚懊怒一番,猛的扇了面前几个人耳光:“你们,叫你们看人看不住的吗?真是饭桶!”
正骂着,旁边一个禁卫军不知看到了什么,瞪大了双眼,指着地上结结巴巴的叫道:“领,领头,你快看!”
“看什么,人都死了。”领头的不耐烦的骂说道。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也是猛的震惊起来:眼前三名死士的尸体正在慢慢化脓腐蚀,四肢处都已化作了一滩浓水没了尸体踪迹。这是死无对证了吗?那领头的倒是眼尖加之反应快,瞄到一处泛着光的东西迅速捡起来,在手中端详一阵,知道尸体已是不可拯救,好歹留了这个证物,看着一大摊脓水嗤鼻一声便带队离开了。
北辰距离的远,没有看到那领头捡到了什么东西,只是看着那三个死士化作脓水,连带着他们身上的一切物件化为乌有,冷笑一番:还好,墨砂的死士血液被下了毒,死后不留痕迹,也就无从追查了。
又环视了一圈周围,他知道始作俑者必定躲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而且,他也猜到了是谁主导的这件事。毕竟能叫得动禁卫军的人,全北月能有几个?只是这样的结果,那人是否会想到?还是说,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果然,另一条街道的转角处,一双锐利的眼睛早早的看着这场由他布置的大戏,曲终戏毕,他满意的笑了笑,隐身在了黑暗之中——
设计完一切,他却并没有直接打道回府,而是转了几道弯,瞧瞧潜入了一座无人荒废的房舍,这里,是他与那人约定见面的地方——
方一推开门,就有几层灰尘簌簌落下,他堪堪躲过向屋内看去,屋内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着,北沉夜兀自笑笑,抖落身上残留的灰尘,反身关上了门:“既然都来了,还这么神秘的躲在暗处做什么?”
“哈哈哈——”暗处一道笑声,却是越来越近。
循着声音来处,北沉夜提起内力一掌击去,掌风过处,更多的灰尘抖落,夹杂着木头的折断声。
“这么急做什么?莫不是要拆了这屋舍才是。”来人侧身躲过攻击,声音却是更近了,仿佛就在眼前。
“轰——”一道火光闪过,屋舍内燃起一盏烛火,却是被来人端在手中,昏黄的光亮,划过来人银黑色的古怪面具,发出刺目的冰冷银光,北沉夜下意识拿手遮了遮目光。而此时,他离那人不过半寸,烛火的火舌就在他的鬓边打转,似乎随时都要吞噬掉他。来人那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死死盯着他,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北沉夜被盯的心里毛毛的有些不适应,索性侧过头去,在屋内随意寻了个位置用衣袖擦了擦坐下:“襄越,海密?既然都清楚身份了,何必再戴着你那刺眼的面具。”
“哼,”海密转过身,将烛台放在桌上,与北沉夜相对而坐,缓缓伸手解开面具,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诡异的微笑。
褪下面具,借着烛火,北沉夜终于得见这位许久未见的表哥,倒是比他十二年前第一次见他时长大成熟了许多,不过,眉眼间的杀气和阴冷更甚。他还记得十二年前第一次见他时,就被他眼中与同龄人不一样的深沉与胶着所震撼,这时再见,他再次感叹良多:“好久不见了,上次见面,还是十二年前吧,你倒是长大了!”
“十二年了——你又安稳的在皇都生活了十二年,这靖忠公之位,坐的可还好?”海密带着讽刺与一种不知名的情绪道。
“我叫你来,可不是来跟你说这些的?”北沉夜盯着他的眼睛道。
“你想说什么,有什么问题但问无妨。我的,表弟!”海密刮了刮鼻头觉得无趣,刻意加重了表弟二次,就是想要提醒眼前之人的身份。
自然不理会海密的提醒,北沉夜直接问道:“你们安排计划这么多年,到底在谋划些什么?你们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