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这两天了。”楚歌给她剥了一个桔子,方静吃了几片便放在一边,又问,“那他拆开便能看见了吗?我真担心,万一拆开看不见,我们两个都瞎,那可怎么办?”
“你现在才想到这个?不过医生说,他的恢复情况很好,应该没太大问题。”
“那就好。他没问起我吗?”
“当然有问。 不过,我搪塞过去了,要不,现在告诉他吧,他总会知道的。”
“不,再等等,万一我说出来,他压力太大,影响恢复。”
“你什么都为他着想,什么时候为自己想想?”楚歌忍不住又啰嗦了,方静只是微微的笑,习惯了她的啰嗦,因为知道,她是在担心她。
几天后,终于迎来了君株拆纱布的重要日子,楚歌一早便赶来医院,给两人吃了早餐。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医生来了,很高兴的宣布,可以拆纱布,在拆之前,给君株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第一,虽然拆了纱布,但眼睛还在观察期,需要每天定时上药水!
第二,不能用眼过度,任何电子产品,都不能使用,且每隔一个小时,便要闭眼休息十分钟。
第三,不能熬夜,不能用脏毛巾洗眼睛。
……
每一条,君株都认真的记在心里,楚歌也赶紧用笔记下来,终于等到医生说完,给他检查了一下,这才开始拆纱布。
君株一直闭着眼睛,待纱布完全拿下来的时候,他感觉眼前有一层薄薄的光芒,但他不敢睁开眼,心跳得很快。
“不要着急睁开,可以慢慢的睁开。”医生让楚歌将窗帘拉好,避免强光刺激。
屋里光线不暗也不亮,君株慢慢的睁开,视线内,真的可以看见,面前一位微胖的男人,正冲着他笑,“怎么样?能看见了吧?”
君株伸出手,碰了一下医生的肩膀,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原来……是这样的。”
“没事,慢慢适应吧。眼睁有没有不舒服?比如,胀胀的,疼痛,这样的感觉?”
君株眨了眨眼睛,摇头,楚歌也凑了过来,“你真的看见了?看见我了?看我看我,知道我是谁吗?”
君株盯着她的脸,笑容定格在脸上,楚歌用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傻了吗?问你话呢?”
“他是太高兴了。”医生在病例上记录了一下病人的反应,便走了,走之前交代楚歌,“别让他用眼过度,注意休息。”
“好的。”楚歌送医生到门口,又赶紧回到他面前,“喂,你是真看见了,还是装的啊?为什么不说话啊?”
“楚歌!你是楚歌!”他的眼睛在她脸上扫来扫去,“真奇怪,跟我想像中的你,一模一样。”
楚歌哈哈大笑,“真的吗?我还以为,可以惊艳到你,看来是让你失望了?”
“没有,很漂亮,非常漂亮,比我想像的样子还要漂亮,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想看看自己的脸。”
“那边有镜子。”楚歌拉着他,将他推进卫生间,墙壁上,一张大镜子,印出两人的模样,君株震惊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楚歌,“这里面怎么还有一个你?”
“这就是我们啊,这个叫镜子,可以照出人的模样。”
君株伸手去摸,结果,只是一块冰冷的玻璃,这才相信楚歌,“这个很神奇啊,竟然可以这么像,所以,这镜子中的男人,是我?”
“对啊,就是你,是不是被自己帅到了?”
君株看着自己的脸,笑了,“原来自己长这样,不知道帅的标准,不过我自己很满意这张脸。”
“那是,你这张脸可把方静给迷死了,能不满意吗?”
提到方静,君株又问,“她好久没来了,是不是嫌弃我……所以……”
楚歌脸一沉,“你想什么啊?你觉得方静是这样的人?你对她真的半点不了解。”
君株低下脸,“那有什么原因,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一直不肯出现?我好不容易可以看见了……”
楚歌拉过他的手腕,将他带出病房,用力推开了隔壁的病房门,方静听到响声,问道,“谁?楚歌吗?”
她摸着站起来,才走了两步,便被凳子撞到腿,揉了揉,又继续摸,“是楚歌吗?怎么不说话?他眼睛好了吗?”
楚歌和君株就站在门口,君株看着方静,又看着红了眼睛的楚歌,突然明白过来了,“方静?”
方静听到他的声音,怔在原地。
楚歌走上前,对她说,“他眼睛好了,可以看见了,所以,我带他过来了,你自己跟他说吧。”
说完,退到外面。
君株慢慢的走向她,握住她的手,问,“你……你的眼睛是……”
“我说过,会做你的眼睛,所以,我把眼睛给你了。”
君株震惊的看着她,这个看起来很陌生,又很亲切的女孩子,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她会将眼睛给他,那她呢?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把眼睛给我,你自己呢?”
“我……我有你啊,你比我更需要眼睛,我答应会帮你治眼睛,如果没治好,那你得多失望啊,我也很伤心。君株,你是皇帝啊,眼睛对你多重要啊,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要不要眼睛都一样,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好。”
她话没说完,他便紧紧的将她搂进怀中,刚开始,他只是利用她,因为她和楚歌认识,利用她,重新取得纪王和楚歌的信任啊。
他对她的好,只是因为,她好欺骗,好利用,有价值,除了这些,他根本不关心她的感受,宠爱她的那些表现,只是为了更好的利用她,可是这个傻女人,竟然傻到,将眼睛给了他。
除了感动,他不知道用什么心情来面对她,“对不起,方静,以后,我会好好待你,照顾你一辈子!”
“嗯,我知道的,我相信你。”
她就是这样好骗,他说什么,她都信。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骗她,他真的好心疼她,因为知道黑暗的可怕,才更心疼她。
“君株,你眼睛真的看见了吧?现在看得到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