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将视线往高明骏所指的方向一转:“哎呦我的娘啊!”
这是一位与苗惢截然不同的姑娘啊。
她留了一头一言难尽的头发,是像是沈度这种土老帽从不曾见过的脏辫。
额头当中垂下来一缕相对懒散的发辫,竟是被特意的进行了挑染,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紫色的光芒。
而她的穿着,虽然金秋九月开学之季,大家穿的都是校服。
可这位姑娘却将校服的拉链全给拉开了,敞着怀,露出了她内里所穿的T恤。
体恤上印着的图案,与校服单纯的蓝白色有着巨大的反差。
那暗黑系的骷髅头当中,穿插了一条叼着血红玫瑰的鳞蛇。
伴随着这姑娘挂在胸前,同款的银色骨头项链……
怎么瞧,都觉得这女孩有些特立独行,不好招惹了。
大概是沈度的目光太过于惊诧,引起了那一侧女孩的注意。
她抬起眼神,朝着这边好奇的瞧过来,先是看到了高明骏就露出了一个真心鄙视的表情,跟着发现高明骏身侧的沈度竟然也在认真的瞧着自己的时候,这位姑娘突然就高兴了起来。
“喂!学霸!一会投我一票呗!”
“我可有趣儿了,投了不后悔啊!”
这一句话嚷嚷的让围绕在这姑娘身边的一圈男生都跟着看了过来。
就在此时,沈度一下子就对自己班级同学的构成产生了深深得到无力之感。
他怎么就觉得四中的艺术生也是学习认真,单纯可爱的学生的呢?
这些艺术天才,之所以会被叫做天才,一定跟普通人不一样的啊。
那些人之所以能跟这类型的姑娘惺惺相惜,究其原因,他们本就是一类人啊。
大概是对面的那群人的眼神也太过于直白了,带着沈度偷看旁人的高明骏赶紧尴尬的笑笑,压着沈度的肩膀,两个人就凑在一处,都把头低了起来。
趁着低头的这会儿子功夫,高明骏就赶紧给沈度科普了一下这群人的底气。
“沈度,我跟你说,这圈人可不好惹,有大疯子的存在呢。”
嗯?
“他们自称中国音乐最后的希望呢。注意,是自称。”
“那小姑娘不得了,是以电贝司,架子鼓这种西洋乐器艺术评分考进来的,实际上却是跟一群老炮玩儿中国摇滚地下乐团。”
“你瞧瞧身边那群学乐器的,也不知道咋想的,大概是觉得成年人的世界比较酷?”
“就连个学古筝的也划拉划拉凑了一个音乐圈了。”
“像你这么单纯的人,就别跟他们多接触了。”
“复杂的世界,不适合你。”
“你呢,就跟着那群人,瞧见没,那个用钱买票的人哈拉哈拉就成了。”
“有好处,拿钱办事儿不伤感情,手段温和,商人作风。”
“就算是看你不顺眼,也不会撕了脸皮。”
“这样的人,安全。”
沈度顺着高明骏在桌位底下那一指,就往教室最后几排的方向瞧去。
看到竞选人当中唯一的那位男士已经将后排的体育生全部都归拢在自己的旗下了,沈度就不由的赞叹了一句:“真是好手段啊。”
“我瞧着那位同学长得斯文俊秀的,跟拉拢过去的人画风不符啊?”
听到这里高明骏就笑了,是那种呲呲呲的憋笑。
然后等他笑够了就在沈度那莫名的小眼神当中,把这位的糗事儿给拿出来八卦分享了起来。
“这人啊,学艺术的,跟你一样,画画,只不过是国画。”
“你也知道,能让孩子学国画的人家,通常都是家传的吧。”
“一般人静不下来,压根就没办法将国画给学好了。”
“而且学国画你还要兼顾着学书法,那是必须要意境与笔法都到位了,才能产生一副优秀的作品了。”
对绘画有所接触的沈度很有感悟,他虽然是学西洋画的但是也清楚国画的难度。
“那问题就来了,学国画的孩子多安静斯文啊,跟咱们这种泥猴一样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不一样的人容易怎么样?被欺负。”
“这小子的长相,你再细细的瞅瞅,比你长得还小白脸,唇红齿白的,那是特别的招小女孩的喜欢。”
“我就问你,你最喜欢的小姑娘却喜欢别人,一个两个的凑一起,大家发现,这个别人还是同一个人,你会怎么办?”
“可不是要可劲儿的欺负吗?”
“这小子,哦,忘了说了,人家叫做于风轻。就被一群不是校霸这样的普通学生给追在屁股后边欺负了。”
“那是走路扔石头,上课丢虫子。”
“那小子家里有钱啊,可是你要报复总要知道是谁干的吧?”
“这大家都打着掩护,帮着遮掩,他想要用劲儿都找不着地儿。”
“气的这小子啊,就想出了一个主意。”
“你们不是捉弄我,想看我出丑吗?”
“成吧,我找一波能震得了场子的人来,帮我出头。”
“这不,你瞧那孩子掏钱是多么的熟练了吗?”
“可不是嘛?这都习惯成自然了。”
“后来听说,校霸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果真是将场子给镇住了。”
“那些普通学生搞出来的是是非非哪里会被那些天天搞事情的校霸们给放在眼里?”
“这不,收了保护费了没一个星期,于风轻的世界就彻底的清净了。”
“这个终于能安静下来不被骚扰的人,竟然从这件事儿后,就与他们学校的校霸产生了真正的友谊。”
“就是我花钱给你们买烟抽,买水喝,大家去打个游戏,他负责投币的那种一点都不作伪的友谊。”
“现在我瞧着这位今天搞出来的动作,怕是也会将这种交友习惯保持到高中的生涯当中的。”
“不过吧,这事儿啊,咱们就私下八卦一下,笑笑就得了。”
“毕竟,一个人交什么朋友,与什么人为善,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
“就好像我,刚开始特别的看不惯你,现在却觉得你人不错,是一个道理。”
听得沈度也特别的好奇了,就追问了一句:“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