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交给你们,我进去看看。”听见屋内的动静,我也顾不上管老白二人,夺步而入,穿过大堂一进内屋,便见其中一个年期人,正将老洛从角落处半抱半拖的弄出来。
确切的说,是将老洛弄到张宁身边。
此刻,张宁也是晕倒在地,离他不远处,有被掀翻的桌子。
老洛同样昏迷着,被人搬来搬去,也不见有动静。
我立刻上前查看,见他气息平稳,身上也只比之前在废厂房时,多了些擦伤,没增加别的伤势。想来是被挟持进山时,让山里的草木给剐蹭出来的。
“老洛?老洛?醒醒……”我拍脸掐人中,都试了一遍,没动静,另外两个人也同样试图弄醒张宁,一样没动静。
二人问我:“现在怎么办?”
连我在内八个人的队伍,如今倒下三个,加上老洛,也就是四个人。
我们一人背着一个下山,最多能腾出一个人手来,这不是个简单的事儿,要知道,众人已经折腾了一整天,如今入了夜,体力消耗殆尽不说,摸着夜色,摸着四个昏迷的人下山,实在太难。
我看了看时间,是晚上的十一点,古怪的是,手机显示没有信号。我让其余人看看他们的手机,也纷纷表示没信号。
我觉得奇怪:“这山,就在县城边缘,算不上是荒山野岭,怎么会完全没信号。”多多少少也该有两格吧?要知道,上一次去虫地,那虫地离通电有人烟的地方,整整隔着一天半夜的路程,也照样有信号,我还能给何玲珑等人报信。
怎么到了这里,没有那么荒僻,却反而一个信号都没了?我原本想着,给外面打电话,让,马秦钏派人来接应一下。不管刚才逃走的凸眼能不能追到,先把昏迷的这四个人给送下山再说。
如今没有信号,那也没办法让人来接应了。
此时是初秋,我们又在半山腰上,土墙房四面漏风,寒气逼人,我握着老洛的手,只觉得他手冰凉,当下便对屋内的二人道:“把人搬到外面的火塘边。”旋即高声冲外面守着的二人也喊了一嗓子,示意他们把外面倒着的两个给弄进屋。
须臾,四个人被我们摆放到了火塘边上,我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兵分两路,留两个人在这儿看着,两个人跟我走,去周围捡点柴火。太冷了,不能这么冻下去,大家体能有限,今晚先将就着过夜休息,明天一早下山。”
一人迟疑道:“刚才跑走的那个人,身上带着迷药,他肯定还躲在这附近,因为这大晚上,他没法下山,附近也没有其它落脚地。”
我道:“然后呢?”
他道:“然后?然后你不怕他晚上偷袭我们吗?”
我道:“我们五个,还怕他一人?他们中招,只因为没有防备,如今我们知道对方的招数,还能让他得逞不成?”这一番话说话,几人没有意义,当即其中两个人便主动跟我出去捡柴禾。
我问了他们的姓名,把名字和脸给对上了。
跟我出来的这个,瘦一些的叫‘王乐平’,黑一些的叫‘许传家’,人就在山里,周围草木茂盛,时值秋季,地面全是掉落的枯枝,干燥易燃。
不多时,我们便收集了三大捆,扛着进了屋,将前后门都栓了。剩下的三个,可以让人爬进来的窗户口,靠里屋的,直接用桌面挡上,有人想从那儿偷偷爬进来,就要移开桌面,势必需要弄出很大的动静来。
其余两个都在大堂,左右都能望见,我提议轮流守夜休息,两人一班,刚好一左一右,各守一个。
众人没有什么异议,便这么定下来,由于我白天折腾的最多,这会儿与小王、小许二人就先休息,另外两人,一个姓蒋,一个复姓欧阳,两人则守上半夜。
躺老洛边上,不远处是燃烧的火塘,到也不觉得冷,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
不知为何,我脑子里全是凸眼,他跑入巷子,钻入黑暗中的场景,想起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具体哪儿不对劲,一时间又理不明白。
琢磨着琢磨着,我整个人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很深,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迷迷糊糊间,我总觉得自己的时间到了,似乎该起来换班了,但不知为何,小王和小许始终没有来叫我换班。
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不知过了多久,我再一次陷入沉睡,等第二次,意识再浮现时,我只觉得大脑阵阵胀痛。
那种痛,就像是卧床养病的人,长时间睡觉造成的大脑昏胀感,总之挺不好受的。
随着大脑的清醒,身体上的触觉也跟着回拢。
瞬间,我意识到不对劲:我好像被捆住了!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眼前一片漆黑,地面冰冷,外间能听到山风呼啸声,以及山林间不知名的鸟鸣声。
逐渐适应黑暗后,淡淡的月光,让我勉强能推断出自己所处的环境。
我应该还是在之前的土墙房里,但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我被捆了。
屋里的篝火,应该早就熄灭了,一点儿热气都没有,仿佛从来没有被点燃过。
“有没有人?”我喊了声,什么动静也没有,小王、小许等人,似乎都消失了。
黑暗中,我挣扎着坐起身,试图将手挣脱出来。
此时,我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双脚也被捆住,没法走路,也没法动作,只能挣扎着滚动或者勉强坐起来。
我几乎一瞬间脑子里就推断出了一个最可能的情况:我们可能中招了,八成被凸眼用迷药给放倒了,以至于让人给绑起来,都毫无感觉。
问题是,现在是我一个人被绑着,放在这个地方,还是所有人都被绑了?或许我周围还有其他人,只是还没有醒过来?带着这个念头,我艰难的挪动屁股和脚,用脚去探查身边的情况。
蹬了两下,还真让我蹬到一人,只是不知道是谁。
他没什么反应,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昏迷中。
我于是加大了力道,一边蹬一边喊:“小兄弟,醒醒!醒醒!”我以为自己蹬到的,必定是张宁等人中的其中一个,没想到几下后,对方醒了,嘴里呻吟了一声。
听见这声音,我反应过来,是老洛。
他醒过来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是哪儿?”
黑暗中,我说道:“山里,山里的破房子里。”
他语气警惕而疑惑:“无馋?”
我道:“是我。”
洛息渊道:“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怎么又和我在一起,你不是跑了吗?”
我道:“我回来救你了。”
老洛道:“然后呢?你就是这么救我的?”我听到了摩擦挣扎的声音,显然,他也在试图挣开绳索。
我道:“失策,别埋怨我,想想该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