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生为什么帮我?欣赏?我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没什么本事,何来欣赏?”
二号道:“那你得问先生去。”他这话让我一惊,我看了看路,道:“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二号笑道:“别误会,我没打算带你去哪儿,你告诉我个地址,你说到哪儿,我就送到哪儿,放心,我们不是赵羡云,绑架的事儿不干,我们家先生是正经生意人。”
全副武装,带着大弩利箭的生意人,真是够正经的。
一边想着,我一边将自家地址报给他,紧接着,我想起李尧,忙对二号道:“把你手机借我,我打个电话。”
二号递给我一个老式的诺基亚按键机,相当古董。
所幸我记得李尧的电话号码,原本打算给他打电话,让他搬家跑路,别被赵羡云逮住了,但号码拨到一半,我意识到自己的逻辑出了问题。
李尧有什么理由,因为我,而必须搬家,必须躲藏?
如果他不知道我的情况,如果我不再和他联系,那么赵羡云就没有对他下手的必要。
与其让他搬家跑路,倒不如我这边,先主动断了联系,只要赵羡云找不到我,只要我不联系李尧,他就没法通过胁迫李尧来对付我。
“不是要打电话吗?怎么不打了?”二号见我出神,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将手机还给他,道:“不打了。对了,那姓赵的身上有你下的蛊,那你是不是可以掌控他的生死?”
二号瞟了我一眼,神『色』怪异,片刻后,哈哈大笑,眼泪都要笑出来的模样:“你还真信啊?不过是使了些雕虫技,当时骗过赵羡云,暂时制住他而已,现在,他自己早就反应过来,不存在什么蛊虫了。”
我一噎,想到之前一系列的事情,不禁苦笑:“真有你们的。”
紧接着,车内陷入了沉默,我本想再打听一下闻香通冥壶的事,比如他们拿这个东西是想干什么,但又意识到,自己想要彻底和这些人断干净,有些事情就没必要知道,知道的越多,往往越危险。
车辆停在我租住的街道外面,二号似乎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向他道谢,瞧见他这副神情,忍不住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二号搓了搓手,看了看我租住的环境,道:“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投靠我们先生?至少比你自己混着强。”
我道:“我连你们先生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但不出意外,和赵羡云的『性』质,其实差不多吧?”
二号不回答,神情讳莫如深,我们默契的知道,彼此都有自己的底线,于是对视片刻后,相视一笑。
“得嘞,相逢何必曾相识,卫兄弟,我是真的欣赏你,但咱们,只能后会无期了。”
我道:“大恩不言谢,保重。后会无期。”
二号一笑:“大恩不言谢的后半段,难道不是‘以后若有事相告,万死不辞’吗?你直接后会无期,算不算是白眼狼?”
我跟着一笑:“我是个人物,帮不了你们什么,这份恩,只能是铭记于心了。”
“成。”他耸了耸肩,潇洒的挥手,转身上车,将面包车迅速开走。
我找房东要了钥匙,在房东的催租声中,狼狈的取了钥匙打开房门。
一个月没回来,屋里积了层灰,我看着一屋子的东西,想着搬家应该怎么个搬法,与此同时,心里又觉得极其憋屈。
常言道邪不压正,怎么到我这儿,却要反过来,反到被一伙儿不法分子『逼』的跑路?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不如报警吧。
如果现在去警局,能够及时出警,还能逮个现行,即便不能一打尽,也能杀鸡儆猴,抓住一个是一个。
我总不能什么也不做,任由这伙人为非作歹吧?
可……万一把沈机也给逮了怎么办?
沈机虽然入了贼窝,但这一路下来,也算待我不薄,这次若不是他帮忙,我还不一定能跑的出来。
转头我就倒打一耙,怎么想,我这心里怎么不是滋味儿。
就在我脑子里思考着行动方案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砰、砰、砰。”声音规律,不大不,显得极为有礼貌。
谁?
送走二号,我就将门给反锁了,倒不是担心光天化日之下,渡云阁的人敢上门为非作歹,只是图个安心而已。只是这个时间点,谁会上门?总不至于是房东吧,那房东大姐,敲门可没这么礼貌。
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一看,不禁错愕,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瓜子脸,扎着马尾,身形笔挺,很有精气神的模样,属于走在人群中比较扎眼的类型、
我可不记得,自己认识她。
我打开门,警惕的看了看周围,不见有多余的人,才问她:“你找谁?”
她看着我,紧接着微微一笑,声音清冽:“卫先生,我找你。”
“你认识我?我……好像没见过你。”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旁边有一家咖啡厅,我能请你喝杯咖啡吗?我有一些事情,想跟你谈谈。”
我觉得有些好笑,素不相识,突然上门找人喝咖啡,这姑娘未免太自信了吧?我这人比较重礼仪规矩,其实心里不大喜欢这种冒昧的人,但看了看日头,夏日的太阳正烈,虽然都下午三点多了,依旧炙热的照在门口。
让一个女孩子就这么站在门口暴晒,也不妥,于是我道:“我有点事,赶时间,咖啡就不喝了,你要不是介意,就进来直说。”
“好,打扰了。”她颔首进屋,我找了块布,将积了层薄灰的凳子擦干净,然后指给她坐:“我刚回来,屋子还没收拾,委屈你了。”
“我知道。”她一边打量我这屋子的布局,一边笑了笑:“你不太欢迎我,但让我进屋后,还是这么守礼,有意思。我不委屈,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我这么突然上门,太冒犯了。”
我给自己擦了把凳子,在离她一米开外的地方摆正,坐下:“我接受你的道。说吧,你怎么知道我的,现在来这儿,是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