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紫电闪过,黑沉沉的天幕狰狞的撕裂出伤口,风吹得雨刷刷的打在窗子上,砸得窗纱噼噼叭叭。
张嬷嬷急忙跑去关闭窗户,却发现娄太后呆呆地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任凭雨点打在身上也毫无感觉。
“娘娘!”她不由轻声道,“下雨了,注意身子!”
说毕便去将窗户关了,这才一关窗,整个殿内便变得黑沉沉地,就像是有一块黑压压的幕布压在心头。
张嬷嬷立刻吩咐人来点灯,但是却被娄太后举手阻止了:“你先出去吧,我先静一静!”
张嬷嬷看着她,心中不免有些酸涩,带着宫人便出去了,但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未将房门关严,而是守在了门外,生怕她发生什么意外。
今天上午,谁也不曾料到,皇后竟然手持皇帝的金牌来到仁寿殿,将数名宫人都拘拿而去,说是奉命彻查陈亦瑜失踪之事,凡是和他有过接触的宫人全都被抓走了。
太后气得晕倒过去,皇后便只留下了张嬷嬷,剩下的宫人全都是她派来的……
将人全都带走之后,皇后还下了一道令,没有皇上的允许,太后不能随意出入仁寿殿。
至此,整个仁寿殿便被皇后完全控制了。
张嬷嬷寸步不离地守在太后身边,此时也十分紧张地透过门缝紧紧盯着她,就怕她出什么意外。
娄太后却像是在努力地思索着什么,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展眉,而脸上却没有半点绝望之色,这让张嬷嬷微微松了一口气。
大约半柱香之后,娄太后轻轻道:“张嬷嬷!”
她立刻推门而入,跟着她一同走进来的,是皇后身边的白梅,和几个宫女。
娄太后冷冷地看了一眼白梅:“怎么?哀家和自己的贴身宫女说会儿话都不行了?”
白梅却微微一笑:“请太后恕罪,奴婢不过是依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在此伺候娘娘的!”
“哟!刚才哀家一个人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盯着?”娄太后冷笑一声。
不就是想要让她有个机会自裁吗?李清月打得一手好算盘!
真是没想到啊,这风水还轮流转了。
当年那个说话都会脸红,任何事都唯唯诺诺的李清月,竟然敢手持金牌来制裁她了!
早知今日,当初她就该趁着宝德刚出生那会子,就杀了这个贱人!
张嬷嬷转身对白梅道:“白姑娘!论岁数和资历,老奴都要比你多出几十年,这会子太后都被皇后软禁了,还能翻出天不成?我们主仆二人说会子窝心话也不能了?这就是说到皇上面前,也没这个理啊!”
白梅蹙眉看着她们,半晌之后道:“只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便挥挥手,带着几个宫人出去了。
娄太后也知道她们并未走远,而是侧耳倾听着。
她拉着张嬷嬷的手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张嬷嬷神色担忧不已,拿出锦帕给她拭泪:“娘娘这是何苦呢?不过是调查一个小太监的去向罢了,此事和娘娘无关啊!”
娄太后借此机会,忽然凑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张嬷嬷愣住半晌,但却立刻回过神来,和她一起低声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