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东西,今儿是怎么了?”萧瑾溪不解,“呜呜叫的,是不是不舒服?”
慕容未知将毛团搁在自己的膝上,顾自吃着孙清酒递来的糕点,“毛团可能是跟我一样,觉得高兴吧!”
出门玩,自然是高兴的。
“高兴?我瞧着倒像是生气。”萧瑾溪往外走,“我去给你们找点坚果来,光吃糕点容易腻腻的不消化。”
“谢谢小姑姑!”慕容未知笑得合不拢嘴,“小姑姑最好。”
孙清酒用银针,将所有可食之物一一试过,这才一脸吃醋的,苦着脸看他,“就属你嘴甜,怎么,小姑姑最好,那酒酒师父就不好了?”
“酒酒师父,最最好!”小家伙缩着脑袋,神神秘秘的轻声开口。
“唉!”孙清酒一声叹,“只要未知高兴,就什么都是值得的!”
可是慕容未知不明白了,酒酒师父为什么拿针去戳东西呢?这些糕点,还有水,还有果茶,都是怎么着他了?他要拿针去戳戳戳?
“酒酒师父,你是不是生气了?所以想出出气?”慕容未知歪着脑袋问。
孙清酒摸不着头脑,“何出此言?”
“那你欺负这些饼饼作甚?”小家伙鼓着腮帮子。
孙清酒,“……”
慕容未知笑嘻嘻的问,“那我还能吃它们吗?”
“吃吃吃!”孙清酒点头。
待萧瑾溪归来,孙清酒便坐在一旁剥瓜子核桃,心里揣着事,总归是不太一样的。
“小姑姑,为什么我觉得酒酒师父有秘密不告诉我呢?”慕容未知翘着二郎腿。
萧瑾溪也觉得,孙清酒今儿很是不一样。
“我、我出去方便一下!”孙清酒抬步就走。
孩子是这样的单纯和信任他,孙清酒怕自己再待下去,肯定会忍不住告诉心尖尖,肚子里藏着的事儿。
“我去探探,未知乖乖吃哦!”萧瑾溪悄悄跟出去。
慕容未知捂着嘴偷偷笑,转身将核桃塞给毛团,“毛团,吃嘛!”
毛团很奇怪,今儿怎么都不高兴,就紧贴在他的腿上,好似在防着什么。可四周什么都没有,连追云都在门外守着,毛团到底是怎么了?
忽然间,窗口窜进一个人,稳稳的坐在慕容未知的对面。
“那个是酒酒师父的位置,你不能坐!”慕容未知噘着嘴,满是不高兴,“还有,这是酒酒师父剥给我吃的,你也不能吃!但如果你饿了,我可以把我的糖葫芦让给你。”
这人,他认得。
就是在桃花林里的那个人,依旧戴着面具,依旧白衣翩迁,依旧……会飞。
男人静静的坐在慕容未知对面,若有所思的盯着他,“你不怕我吗?”
“你吃人吗?”小家伙笑问。
“如果我说,吃,你会如何?”他问。
毛团龇牙咧嘴,发出警告的“哼哧哼哧”声,所幸被慕容未知死死摁在怀里,否则定是要窜出去挠人。
“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慕容未知摇摇头。
瞧着男人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心里隐隐有些害怕。
可义父和爹都说过,越是危险,越不能慌乱,否则就真的会很惨!
“好了好了,哄你一下咯!”慕容未知抱着毛团冲他笑,“好怕好怕的,你要吃人,我真的好怕哦!”
男人轻嗤了一声,“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小东西呢?”
“哇,你真的想知道吗?”慕容未知瞪大眼睛,“这是个秘密哦,你想不想听?嗯,我得先问问你,我该叫你哥哥?叔叔?伯伯?或者阿公?”
“你可以叫我师叔!”他说。
慕容未知挠挠头,“师叔是什么叔?”
他不作答。
“好了,我要开始说咯!”慕容未知深吸一口气,难得遇见可以听他瞎忽悠的人,自然是要可劲忽悠,“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天上掉下来的,知道吗?”
男人眸色幽深。
屁大点的孩子,都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可见孙清酒这人……真的有毒!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呢!”慕容未知怕他不相信,半个身子都爬到了桌上,灵灵的大眼睛里,倒映着男人惨白的面具。
那样的森冷可怕!
“师叔,你不信哦?”慕容未知鼓着腮帮子,“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身子前倾,“你是谁?”
“我姓孙,来自有花有果的山!”慕容未知信誓旦旦的说。
男人,“……”
“你别看毛团懒洋洋的,实际上它可厉害了,被它挠上一下,肯定是要翘辫子的!”慕容未知说得那样认真,仿佛那一刻,毛团真的成了神兽,“你不知道翘辫子是什么吗?”
他舌头一伸,眼一翻,然后恢复神色问,“看清楚了吗?就是这样,呕……没气了,酒酒师父都救不了!”
男人至始至终都平静得出奇,最后却被孩子的鬼脸逗笑了。
“这是谁教你的?”男人问,“你娘吗?”
“才不是呢!”慕容未知撇撇嘴,“我都说了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你竟然都不相信,好吧好吧,我不跟你说了!这叫……”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慕容未知眨了眨眼,“画画不偷鸡,半句多!”
“我是真的没想到。”男人自言自语,“竟然是这样的?”
房门被一脚踹开,孙清酒发了疯似的冲进来,第一反应是抢过慕容未知,快速抱在了怀里,脸上的褶子都快堆在一处了,“伤着没有?他伤你哪了?”
追云冷剑直指,快速护着自家小主子。
“酒酒师父,他没伤我!”慕容未知抱着孙清酒的脖颈,“他只是和我说说话而已。”
萧瑾溪抱着毛团,一脸懵逼,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回事?这人哪儿来的?”
“窗户外头,飞进来的。”慕容未知回答。
孙清酒咬牙,“越青淮,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来陵安城,看在你我师兄弟一场的份上,不要对孩子动手!孩子年纪小,他是无辜的!”
“越青淮?”萧瑾溪诧异。
“他让我叫他师叔!”慕容未知笑问,“酒酒师父,师叔是什么叔,我听过二叔三叔,付叔叔,就是没听过师叔的。他姓师吗?”
孙清酒愈发将孩子抱紧。
面具,徐徐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