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轻鸢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温时域没说话,沉默地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碗,他的指尖有些颤,心脏像被一双大手攥着,突然之间闷痛无比。
“时域?”
男人霍然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罗轻鸢重重砸了下桌子,她的手抚上心口,那里被踩踏的伤已经治好了,可她还是时常能感觉到传来的痛感。
眼前也经常浮现那晚他凉薄冷漠的眼神。
明明应该是一个无比依赖她的男人,可为什么连靠近他都成了难题。
阴影覆盖在罗轻鸢眉宇间,她不甘心的咬住了唇。
……
经过几个小时的治疗,宋一曦大出血终于止住,等各项指标正常后,她便被推回了普通病房。
一夜后,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对上了三双担忧的视线。
宋一曦视线聚焦在他们脸上,弯了弯唇角,哑声叫他们:“爸,妈,哥哥。”
裴意心口一痛,差点哭出来,她的女儿这样温柔这样乖,怎么就受了这么大的苦。
宋一曦费力的伸手拍了拍裴意,嘴角绽出一抹笑:“没事了。”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身体虚弱至极,眼睛看向四周:“我的孩子呢?”
裴意擦掉眼泪,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护士去给你抱了,曦曦,你很棒,宝宝非常健康。”
“是吗。”宋一曦忍不住微笑。
没一会儿,护士将一个小婴儿抱来,宝宝还在睡着,不哭不闹,睡得安安稳稳。
宋一曦眼里忽然就掉出了泪,她凑过去亲了亲他,声线沙哑至极:“宝宝……”
她不孤单,她有爱她的父母和哥哥,也不害怕,她知道她必须坚强。
可她还是想他。
在这个时候,这一分钟。
思念如附骨之蛆,疯狂噬咬她每一寸神经。
他知道吗?
他当爸爸了。
阳光很静,怀里的小宝宝皱皱巴巴,女人头发散乱,抱着他,无声流泪,再难自抑。
三人看着这一幕,忽然无比的难过。
是心疼,也是酸涩。
那个最该站在这里的人,现如今在哪里呢?
……
海面波澜起伏,温时域盯着往下卸货物的船,眼神漆黑而安静。
房内,罗轻鸢本远远注视着货船,几秒后,她瞳孔微缩,忽然站起来。
“来人!”
十几个手下随她冲了出来,海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罗轻鸢的声音随着风远远飘出:“温时域,你想干什么!”
男人没有理她,身姿矫健地上了船。
罗轻鸢脸色几变,对手下狠狠道:“抓住他!”
枪声骤然响起,接连的惨叫声让人心惊肉跳,罗轻鸢几步上船,还没来得及掏枪,一把冰冷的刀就抵在了她喉咙处。
男人另一只手拿枪指着前方仅剩的手下,嗓音冷而淡:“开船。”
罗轻鸢呼吸微窒:“时域,你什么意思?”
短暂气怒后,罗轻鸢冷静下来,没有慌乱。
她的血对他诱惑力巨大,她不信他舍得对她怎么样。
温时域气息冰凉,没理她,对那几个手下道:“不开?”
他语气很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几个手下对视一眼,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