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
车内，助手担忧地看着这个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的男人。
钟清远沉默了很久，慢慢叹了口气，眼里是无尽的懊悔和落寞，他摇了摇头，道：“走吧。”
黑色的轿车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像来之前一样，无人所觉。
另一边，宋一曦则回到了大厅。
远远的，她看到倪简坐在轮椅上，正与身边的人说着什么，她捏了捏手里的包，面无表情朝她走了过去。
倪简见她主动朝她走来，微微挑眉，微笑道：“一曦，你刚刚去哪里了？”
宋一曦看着她无辜而精致的面容，停顿了两秒才慢慢道：“出去透了透气。”
倪简笑笑，语调从容温和：“是吗。”
这时，侍者朝这边走来，手里端着酒盘。
宋一曦看了他一眼。
“两位小姐，要喝点什么吗？”侍者察觉她的视线，走了过来。
他刚迈出两步，脚下突然像是绊到了什么，一下子朝倪简的方向栽去。
倪简坐在轮椅上，瞳仁微微睁大，幸而那侍者训练有素，立刻调整身体，但手里的酒水还是撒了一些出来，弄脏了倪简的衣裙。
倪简的眉头狠狠一蹙。
这是秦如景的裙子。
侍者脸色微变，忙不迭道歉，让人去拿毛巾。
倪简虽然生气，可她不是性格会随意发作的性格，只是蹙眉，接过毛巾后用力擦着身上的酒水。
侍者吓得不轻，看着她脸色，不停地道歉。
此处微微喧闹。
沈琪看到这一幕，携同身边的小姐妹们走来。
“倪简姐，怎么了？”
侍者连忙解释了一番。
沈琪立刻皱眉，训斥：“你长没长眼睛，怎么做事的？”
又是一番道歉。
宋一曦趁乱走了出去，瞥了眼低头擦衣服的倪简，眼神冷而凉。
秦如景不久后与其他夫人从楼上下来，见宋一曦乖乖巧巧在那里站着，也不多说话，没来由招人心疼，她心中一动，对她招了招手。
宋一曦朝她走过去。
秦如景低声问她：“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宋一曦摇摇头：“伯母，我没事。”
明亮光线下，她瞳仁漆黑干净，秦如景只有温时域这一个儿子，而温时域自小又不愿意和她亲近，此时她看着这个温温软软的小姑娘，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肩背：“不舒服了要和我说。”
手下可以清晰感知她微微突出的骨头，她比她想象中还要瘦。
宋一曦感觉到秦如景发自内心的关心，心里一暖：“好，伯母。”
秦如景对她笑了笑。
倪简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看着宋一曦亲近秦如景，眼底泛出丝丝冷意，她抿了抿唇，片刻后，移开视线，看向沈琪。
沈琪接收到她的目光，眼睫毛微微一颤，然而不过片刻她就恢复了镇定，用力推了推身边的女孩子。
不算特别安静的大厅，忽然响起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特有的略显尖利的声音：“什么？你手链找不到了？”
秦如景和身边几位夫人扭头朝那个方向看去，宋一曦安静地陪在秦如景身边，眉目柔顺，神情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