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是这般想的。表兄怕是没有多少耐性了。”
陆弃把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说了,他想试试,京城中有多少人可以为他所用,日后心中有数;同时也要找个好方法金蝉脱壳,带着全家到边城去。
“不着急,”他搂着苏清欢,“今日皇上应该会收到我从辽东发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宋将军生死未卜,我大胜高丽。就算他立刻召我回来,也得有半个多月我才能回京。”
“你明天还出门吗?”
“嗯,明天我去找司徒清正并、大哥并其他几个你不认识的人,也是晚上回来,你不要等我知道吗?”陆弃搂住她,上下抚摸着她顺滑如缎的肌肤道。“等忙完这几天,我都在府里陪你。”
“好。”苏清欢也不是作天作地的人,立刻答应下来,“早点睡,都这么晚了,明天天不亮又要起来。”
“我不困。”陆弃眼神熠熠生辉。
“那再说会儿话。”苏清欢傻乎乎的,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靠近。
陆弃翻身压过来:“口干舌燥,还是做点什么吧。”
“不要,不要亲脖子……”
会被人发现的!
陆弃从她脖颈上抬头,笑得一脸暧昧:“呦呦这是无声的邀请吗?好,成全你。”
不待苏清欢反应过来,他顺着脖子往下亲了下去……
苏清欢昏睡过去之前的念头就是——她早晚得被陆弃弄死。
其实也不怪陆弃不知收敛,怀孕生女加守制,这一年多他基本没有近苏清欢的身,尤其守制这段时间,丝毫不敢孟浪,他早就憋得难受了。
苏清欢沉沉睡去,陆弃怀抱着她,觉得离开那段时间心里的所有空虚都被弥补。
陆弃回来的第五天白天,依然不见踪迹。
苏清欢气鼓鼓地揪着刚从梅瓶中取出来的干枯的花朵,自言自语道:“都是骗人的,大坏蛋。”
说什么过几天就陪她,现在第五天了,还是不见踪影。
“夫人,蒋姑娘来了。”白苏掀开帘子道,忍着笑意上前替苏清欢整理了下领口,轻声道,“您还是让……略注意些。在府里怎么都好说,您要是出门被人看到这样的痕迹,别人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
苏清欢脸色发红,强撑着才道:“我会说的。”
白苏在她耳边道:“夫人不用害羞,奴婢替您高兴。”
“你个死蹄子!”苏清欢作势掐了她一把。
“奴婢去请蒋姑娘了?”白苏笑着道。
“嗯。”苏清欢整理了下头发,站起身来道。
都怪陆弃,从前见蒋嫣然多随意,现在还得整理情绪到外间见。
“夫人。”蒋嫣然行礼道。
她今日穿了件浅绿色的长比甲,看起来比她实际年龄成熟些,却是难得的鲜亮颜色了。
“快起来,过来坐。”苏清欢亲热地冲她招招手,“今日穿得好看,豆蔻年华,就要这般穿才好。我现在想穿也穿不出去了。女儿家的好年华,太短暂了。”
蒋嫣然挨着她坐下,笑道:“夫人太自谦了,您年轻貌美,穿什么都好看。”
“你这话我不可信。就说这绿色,你穿着像婀娜的垂柳,我穿着就像大葱,猪鼻子里插大葱,装相的那个大葱。”苏清欢自己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蒋嫣然浅笑:“夫人这几天心情很好。”
苏清欢原本在笑,听完这句话突然有些笑不下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蒋嫣然这句话意有所指。
蒋嫣然却换了话题,道:“我来给夫人回禀下九月府里的账目。”
苏清欢道:“今日才二十三吧,怎么这么早?”
虽然她一直说不用,但是蒋嫣然却每个月月底都来跟她交代府里的进出情况,只是这次不知为何有些早。
蒋嫣然低头:“这个月府里出项比上个月多,我有些惶恐,所以提前来跟您说一声。”
“那不打紧,”苏清欢道,“过日子嘛,总有些红白之事随礼,各种采买,难免多点少点。你理账我很信得过,一分一厘都清清楚楚。快别拿那些账本来为难我,我真的头大如斗。”
“您说过,术业有专攻。”
“不不不,你就是聪明,这几个月学医,也比我当时长进许多。”苏清欢对蒋嫣然赞不绝口。
“夫人,您懒怠看账本,不妨听我絮叨絮叨。我不跟您交底,心里不舒服。”蒋嫣然仍是坚持道。
苏清欢道:“好,那你便说来我听听,说不定经年累月的熏染我,我也能被度化呢。”
说完,她忍不住笑起来。
“白苏姑姑,账本您去帮我取来好吗?”
来交账,没有带账本?
苏清欢怎么觉得,蒋嫣然是要把屋里除了她们俩之外唯一的一个人支走?
白苏也察觉到了,所以看向苏清欢。
苏清欢点点头,她才掀开帘子出去。
“嫣然,有话要告诉舅母吗?现在就剩下咱们娘俩,你说吧。”她拍了拍蒋嫣然的肩膀。
蒋嫣然低着头,眼中晃动着泪光,却很快被她强逼回去——若是没有崔氏的兴风作浪,她很高兴能做苏清欢的外甥女。
可是,她终究不配。
“夫人——”
苏清欢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还要倔到什么时候。罢了罢了,你说吧。”
“夫人,您这个月新做了八身衣服,花了二百两银子。”蒋嫣然一板一眼地道。
苏清欢脸微热,这个真不怪她,陆弃前后弄坏了她三套衣裳,她气愤地控诉他,他随口就吩咐白苏让人给她做八套新衣服。
“本来除服就该给您做的,您一直不要。”蒋嫣然又道,“现在补上也好。”
苏清欢松了口气,多么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啊!
可是听到她下一句,苏清欢又呆若木鸡。
蒋嫣然说:“夫人,您这几天小厨房开了,耗费也大。尤其是,您要了许多辣椒。咱们府里的辣椒,都是蜀地运来的,很贵……”
苏清欢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嫣然,你想说什么?”
“夫人,我只是向您报账。只要您心情好,我也跟着高兴;耗费的事情您放心,只有我知道,我已经挪到全府上下的账目里,没人会注意。但是我怕,总有其他地方,也会被人盯着,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个姑娘,怎么能这么聪明,心细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