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雪丽气得花枝乱颤,从丫鬟手里抢过苏清欢送给她的玉佩,狠狠砸到地上,面目狰狞地道:“你这毒妇的东西,我才不要。”
啧啧啧,不过三言两语,她就成了毒妇?
看起来,这位深受宠爱的毕姑娘,真没什么城府,倒是有点好玩。
苏清欢脑海中浮现出气鼓鼓的河豚,嘴角露出笑意。
玉佩砸在坚硬的地上,瞬间四分五裂,有一块崩到了一双黑色白底的靴子前。
是陆弃的。
苏清欢坐得四平八稳,托腮含笑看着众人的表情。
毕雪丽却惊呆了,眼睛瞪得很大,面色依然扭曲,似乎在想该摆出什么表情来迎接她的盖世英雄。
唐姨娘拉了她一把,她才匆匆与唐姨娘一起蹲身行礼,声音脆生生地道:“小女子给将军请安,给父亲请安。”
可怜了她,满腹情愫,遇到陆弃这么根冰柱子。
荀氏也给陆弃和随后而至的毕守备请安。
苏清欢这才站起身来,道:“将军,毕守备。”
毕守备不敢受她的礼,侧身躲过。
“怎么回事?”陆弃皱眉沉声道。
毕雪丽红了眼眶,我见犹怜地看着他,未语已是泪两行,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恨不得揉进怀里好好抚慰。
可是这媚眼显然抛给了瞎子,陆弃的目光只看着苏清欢。
苏清欢扶了扶鬓角,不慌不忙地道:“将军上次送我的玉佩,我喜欢就戴在身上,见到毕姑娘温柔可人,就送给她。本来想着,替将军订做妾室,作为定礼;没想到,毕姑娘可能觉得不高兴,就摔了玉佩。”
让白莲花见见什么叫颠倒是非,什么叫咄咄逼人,什么才是真正的有恃无恐!
唐姨娘和毕雪丽都惊呆了,不曾想过苏清欢说瞎话如此顺畅,草稿都不用打,面不改色。
多年打鸟,今朝却被鸟啄了眼。这套都是这母女惯用的,今日却被人打了个猝不及防。
虽然是宠妾爱女,但是被如此当众打脸,下不了台的毕守备还是怒了,指着母女俩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还不跪下给夫人磕头请罪!”
“爹,不是这样的。”毕雪丽一脸委屈,指着苏清欢道,“是她,是她血口喷人。女儿从来没有那样过……”
“大胆!”陆弃一脸怒色,威严压人,“来人,对夫人出言不逊,掌嘴!”
话音刚落,旁边的侍卫上前,“啪啪啪啪”,四记耳光,打得毕雪丽面如猪头,头晕目眩,瘫倒在地。
毕守备心疼又愤怒,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理智终究占了上风,让他不敢跟陆弃正面对上,还得附和道:“还不多谢将军教导!”
看来,把女儿塞到陆弃身边,是没什么可能了。
毕雪丽不敢置信地看着毕守备,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受了这样的委屈,还得低头认错,脖子挺得高高的,一脸不忿。
她不识眼色,唐姨娘却识得。
唐姨娘跪倒在地,“砰砰砰”地给苏清欢磕头:“奴婢替小女给夫人请罪了。”
她的额头很快高肿起来。
毕守备眼中闪过满意。
以退为进,唐姨娘果真聪颖,对得起他素日的宠爱。
可是陆弃是吃这一套的人?
给他个台阶,他更进一步。
“毕守备,你府里的规矩太乱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一家不齐,何以平天下?今日夫人替你教导这母女,感谢就不用了,我希望日后别再让她们来碍夫人的眼。夫人最是良善心软,我却看不得别人欺负她。”
毕守备心头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却只能打碎牙和着血泪往肚里咽。
“是,多谢将军和夫人教导小女!”他咬牙切齿地道,心里恨毒了这一对。
等他们走后,背影还没远去,苏清欢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好爽!怼人太爽了!
非但如此,陆弃还对她赞不绝口:“以后再有人提什么妾室姨娘,你就这样怼回去。”
在他眼里,苏清欢醋性这么大,因为在乎啊!他心里得意着呢!
“有你撑腰,我当然怎么爽怎么来?”苏清欢笑眯眯,拍拍手道,“咱们也该回去了,白苏、白芷等急了估计。”
情人相约的晚上,苏清欢特意没带白苏,嘱咐白芷留下陪着她。
因为有陆弃在,两人才放心地没跟来。
陆弃想着早点回去红被翻浪,便答应下来,从身后侍卫手里接过一盏八角琉璃灯递给她:“给你买的,拿着。”
小样,直男还知道买礼物哄自己了。
苏清欢笑着接过来,手指摩挲过上面画的活灵活现的兔子,道:“回去挂着,卿卿、我我会不会吃醋?”
“那两只傻兔子,知道什么是吃醋。”陆弃靠在她耳边,“这只兔子,眼圈红红,似乎含泪,小屁股圆滚滚的,我一眼就看上了,像极了床上被我弄到求饶的你……”
苏清欢心虚地看了周围侍卫几眼,狠狠一脚踩下去。
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精虫上脑的臭流/氓!
不过看在他只对自己一个人发、春又犯蠢的面子上,她就勉为其难,仍然收下这份礼物吧。
回去之后,苏清欢把琉璃灯就挂在床头。
不知道是否被这个刺激到,陆弃格外神勇,让她把床单拧成了麻花,第二天都没能起得来床。
“夫人,”短短几日却已经明显看出清减的白苏忧心忡忡地道,“这话奴婢不该说,但是,但是将军总这样,您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牛没累死,地先不行?不服,苏清欢不服!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身子懒罢了。”她有几分赧然地道,忙岔开话题,“李妙音这几天有什么动静没?”
“别的倒还好,但是她总喜欢打听各处都住着谁,说是害怕走错路。”
“她想救战寻音?”苏清欢若有所思。
“奴婢倒觉得,她似乎,对夜婉清也很有兴趣?”白苏审慎地道。
苏清欢头大,李妙音又跟夜婉清有什么关系!
不宅斗的女人更可怕。
她只是一个幼儿园刚刚毕业二三十年的单纯的小女孩,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么多!
好吧好吧,放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