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承出了南岸会所便离开了,他让人送祈霂宛回家,只留下一句,其他的事不用再管。
祈霂宛睡不着,脑海里全是叔叔晚上的几句话,与他那疯狂的眼神。
到现在,她心里也并不安定。
夤夜清清冷冷,月光皎皎漫漫。
祈霂宛将自己紧紧藏在被子里,终于迷迷糊糊睡去时,心里还悲伤地想着:叔叔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
几辆黑色的车从宽敞马路上疾驰而过,落在晦涩夜幕里沉重而肃杀,惊动道路旁的苍枝枯叶,颤颤巍巍,零落成泥。
几辆车最后停在一幢豪宅前,大门外安装了的监控,还有威严的武警把守。
宅子里的灯还亮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骆子承从车上下来,身后已经站了一排训练有素的黑衣人。
他抬头扣上手腕上衬衣的扣子,紧抿的唇瓣薄凉如夜,一双冷眸漠然瞥了一眼那气派的别墅,迈出修长的腿。
其余人都守在铁门外,只有一个人跟上骆子承走进去,门外武警看清来人,没有阻拦。
走上白石阶梯,两边的石柱上镌刻了灵兽繁花,清雅精致,贵气温润,有如这里的主人一样气质。
雕琢浮纹的双扇门从里面被打开,走出来一位老人,他背脊依然笔直挺立,双目迥然有神,看上去身体健壮,让人猜不出他真实年龄。
他看到来人没有丝毫惊讶,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微微颔首:“骆先生,里面请。”
他是这里的管家,叫董甚。
骆子承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向室内。
室内并没有想象中奢侈耀眼,清淡的色调典雅沁人,如玉如碧,四周摆了字画与插花,风雅独蕴,而此刻坐在一张古蕴沙发椅上的男人才是真的温润贵雅,一身气质。
他穿着一件白色薄毛衣,衬托了眉目间如月光的清皎,肩上随意搭着外套,俊逸却慵懒,多了几分淡然自若的气质,似乎无论眼前出现的是谁,也影响不了他分毫。
骆子承自觉落坐在他对面,前方放着管家刚沏的上好大红袍,羊脂玉瓷杯浮雕荷花青莲,价值不菲。
“看来你知道我要来。”骆子承清冷的眸子看着对面的人,声音笃定。
穆宇璃微微一笑,清雅如竹,放下手中的瓷杯道:“你不来才奇怪。”
这间离政,府大院不远的宅子,其主人正是穆宇璃!
“为什么要让宛儿以身犯险?”骆子承开门见山,冰寒的声音从齿缝中而出,那深邃的眸子带着一股杀意。
穆宇璃嘴角的笑容微颤,有了一丝几不可查的晦涩。
原来骆子承第一个问题是为了小宛,就像小宛当时提的唯一一个要求也是为了骆子承。
“我以为你会很在意芯片的下落。”穆宇璃道。
骆子承墨色的瞳眸犹如深渊,对芯片只字未提:“如果宛儿因为你受到任何伤害,穆宇璃,别怪我不念旧情。”
那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如同宣判的死神,直敲人灵魂。
骆子承如今的能力太过可怕,能做朋友绝不做敌人,不然这一生恐都在梦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