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承看着眼前的邓秋月,并不打算寒暄,开门见山:“合同修改好了?”
邓秋月笑容不变,气质傲然如殊月:“当然,请吧。”
邓秋月伸手一个“请”的动作,不卑不亢,十分优雅典贵。
骆子承颔首,跟上。
他们的合作需要签订新的协议,邓秋月带路到了三十楼一间特殊的会议室里。
沉木色的门自动大开,里面摆放着一张会议长桌,上面还有许多电子屏幕,和主台上的全息投影设备。
这里都是科技化的会议室,将所有智能化,如今在市场上基本算是普及了。
邓秋月的助理为两人沏了茶,随后退出去,这里只剩下邓秋月和她的秘书,还有骆子承和助理蒲昊天。
合同出现在骆子承的正前方,邓秋月等待他先浏览一遍。
会议室里极为安静,没有半点声音,骆子承冷凝的眉目让四周都变得压抑。只是邓秋月了解骆子承,他的眼神向来不带丝毫感情。
蒲昊天身前也有一份,但是越看,那斯文的脸也越沉。他抽了抽眼镜,而身边的骆子承,倒是没有看出多少情绪。
随后蒲昊天面色恢复如常,看来承少是有自己的想法。
“邓家是觉得,跨世现在好欺负了吗?”骆子承看着邓秋月,眸光微冷,讥诮道。
邓秋月露出商人的微笑,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跟在她爷爷身后的初入社会的女子了:“骆总别多想,正是因为我们奥诚真心实意想要与跨世合作,才会有这样的条件。何况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客套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既然要互相信任,我们给跨世最大的利益,而跨世,只能为我们提供独有的‘多通智能芯片’。”
还附加了时间年限,五年。
蒲昊天身前还放着笔记本,上面运行的是会议记录,只是听到邓秋月的话,手中一顿。
邓家现今如日中天,就是骆家的远界也不敢说近几年来能真正超越他们。
至于跨世,是一家非上市公司,名声自然也不能和邓家的奥诚相比。
只是邓家这些条款,说直白些就是看中了跨世的实验室!
跨世如今研究的都是硬件,确是最精细、最有技术含量,难度也最大的领域,邓家不是没有,只是火候多少还差点儿。
邓家想要独占跨世多通系列的科技成果,成为他们的专属,如果成功这样,市场上的价值也是飞跃性的!
不过这些科技更新速度很快,他们还想要进入实验室的权限,监督和参与更新进度会议。
这活生生就是卖身契!
估计根本用不了五年,他们就能将实验室里多通系列的资源挖空!
最近跨世确实因为莫家百意而损失近五百亿,不过按照如今的价值,五百亿并不会动摇跨世的根本。
何况财产报表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真正的损失,他们能立马补上。
邓秋月见骆子承冷眉不语,又接着道:“我们奥诚的价格想来应该是最高的吧,何况我说过,只要合作生效,跨世过往的损失将会不复存在……要不要猜猜奥诚周一的大盘呢?”
“看来奥诚很了解跨世。”骆子承看着她,深邃的眼让人读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当然。”邓秋月笑靥淑美,却并不在意骆子承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既做过朋友又做过敌人,还有谁比我跟了解你?”
邓秋月的话让人不得不多想。
骆子承瞳孔有一瞬的收缩,然而他并没有什么怒色,只是道:“那么奥诚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邓秋月优雅抿了一口上好的春茶,道:“因为现在国内的企业没有谁敢用跨世的‘多通智能芯片’。”
果然留有后手!
如果和国外的人合作,也许利益会小一半。
会议室里陷入凝重的气氛,没有谁说话,骆子承在思考什么,而邓秋月自然在等。
“‘多通’的研究报告两个月发一次,至于其他的权利,没有。”骆子承似乎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语气也不善。
邓秋月垂目,细眉微微一蹙,最终抬头,对他一笑:“好。”
邓秋月将合同上修改的条款用电子笔画上交给秘书,道了一声:“改了吧。”
“是。”发给律师用不了多久。
只是现在还需要等待几分钟,邓秋月没有让气氛冷下来,目光看中杯中悬浮的茶叶,悠悠道:“子承,我觉得你变了。”
她以为骆子承会转身就走,毕竟那是骆子承,从来高高在上,独尊独霸,从来只有别人吃亏的份,如果不是跨世这次失利,恐怕他们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我是商人,自然衡量过利弊。”骆子承并没有多作解释。
“是吗?”邓秋月那双美眸看着他有丝迷茫,两人相识都十年了,她却依然看不透他。
“邓总,合同发过来了。”秘书在一旁提醒。
“看看吧。”邓秋月对骆子承说,随后在落款处签上了字。
骆子承看了看,最后也落下名字。
邓秋月终于露出真心的笑意,起身伸手:“那么子承,合作愉快。”
骆子承也站起身,却是略过她伸出的纤纤玉手,一遍向门外走去一边道:“明天会议我们会准时参加。”
邓秋月将手收回,虽然面色无常,但是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依旧被一刺。
……
坐上车,当司机问他是否返回住宅,骆子承缄默了一瞬。
宛儿不在,回家干什么?
心里顿时有些空落落的,于是返回了公司。
正是下午茶悠闲的时光,骆子承端着一杯咖啡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脚下来来往往如同芝麻粒的人群。
现在的祈霂宛在做什么呢?应该到了家正和家人说话,或者她喜欢在外面逛街,祁砾雪应该也会陪着,又或是被她那个弟弟缠着,不过她总是爱欺负她的弟弟。
虽然祈霂宛看上去不怎么喜欢骆千亦,但是每次回去总带一些礼物给他。
而那家伙粘祈霂宛粘得紧。
一闲下来就会想着一些琐事,突然很想打个电话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