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承低头注视着双手紧紧抓住他衣服,抱着他的人儿,他的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那双墨色的瞳眸霍然间犹如星河,淬了浓稠的缱绻之情。
“嗯~”他的声音也有几分上扬,昭示他的愉悦。
祈霂宛突然被骆子承放开,她怔愣的神色还带着点儿可怜意味,骆子承却是俯身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好在没有特别差。
最后将头挨着她的肩膀,祈霂宛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低冽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声问:“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累了吗?要不去睡一觉,明天再回去?”
已经快十二点了,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不起。
祈霂宛确实累了,而且头还有些晕,能睡一觉是最好的。
她感受到叔叔的温度,也再次安心下来,靠着他:“嗯,想睡。”
骆子承紧紧包住她的娇巧的手:“走吧。”
两人便牵着手,向机场通道外走去。
……
在一座巍峨高耸的大厦上,双方对峙着。
薄铭峰显然是处于下风的那个。
“没想到这么闲,连我的家事都插手!”在薄铭峰看来,骆子承与穆宇璃的关系也就是靠穆家与骆家的建立起来的,“骆子承也是大本事,还能使唤你!”
“我工作效率一项挺高的,自然闲散。”穆宇璃讲起笑话来也是挺冷的,只是他明润的笑容,沁人心脾,“至于说骆子承,我和他可不熟。”
薄铭峰蹙了蹙眉。
“小宛身边的人都知道,她现在不能见你。”穆宇璃的声音突然带了几分清冷,“你是她父亲,我自然不该阻拦你,但是你给小宛的伤害,没有谁会同意你和小宛见面,骆家不会,祁砾雪也不会!”
薄铭峰面上的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你认识祈……霂宛?”这个名字还让他有些陌生拗口。
“自然。”穆宇璃单单两个字。
随后陷入沉默之中,穆宇璃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
场内的人信号全部恢复,薄铭峰脸色有些不好,前功尽弃。
“时间不早了,也就不打扰薄市Z休息。”穆宇璃微微一笑,又是那个谦和有度的完美少年,“既然来了帝都,我得拜访了老师再回去,你就会A市吧。”
后面这话时对着直升机飞行员说的。
“好的,少爷。”
穆宇璃向出口而去,身边还跟着他的两个人,在门口顿了顿道:“有机会再见。”
薄铭峰脸色很是不好,再见?最好别见!
今天竟然被两个小辈小看,薄铭峰脸上乌云密布,心里也万分不愉!
……
罗旭已经将酒店订好了,就在机场附近,而且那里环境不错。
车上骆子承给她搭好毯子,晚夜更寒,不能让她感冒。
祈霂宛就乖乖巧巧坐在那儿,但看上去昏昏沉沉的,想来是困了。
骆子承心中还有不少疑惑,但是见她这幅模样,只得让她靠着自己小憩,舒服些。
到酒店时,倚在身边的人已经睡着了。
骆子承轻轻唤了一声,她只动了动,不愿意醒来。
他无法,小心让她靠着车窗,随后下车将另一侧车门打开,里面的祈霂宛毫无防备直接倒了过来,骆子承赶紧接住。
心里忍不住暗叹,睡得这么熟。
接着将她抱起来,往电梯走去。
套房里有很多房间,骆子承将她放在主卧那张大床上。这里布置得尤为奢贵,柔软的地毯,瑰色的床被,朦胧暧昧的暖灯……
骆子承将被子给她捻好,只露出那张白里透红水灵灵的脸蛋,甜美梦境中的宛儿无比乖巧,那对黑羽般的长睫点缀了娇色。
骆子承修长好看的手落在她的前额,抚了抚,再落下一吻:“我很快就回来。”
祈霂宛的呼吸依旧轻缓有序。
骆子承走出房门,看见罗旭等在门外:“承少,薄铭峰的人来了。”
他点了点头,一身如夜色的沉冷:“走。”
……
与薄铭峰见面的地方似乎是他的住房,只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应该是薄铭峰的别居。
骆子承一到就被邀请至会客厅。
会客厅不算大,但是很高雅简约,大部分都是木材家具,红褐色的格调挺别具一格。
而坐在椅子上的薄铭峰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在翻阅,看到骆子承,慢慢放下。
“坐。”薄铭峰还是有待客之道,亲自起身泡了一杯茶水。
“追了这么远,就是为了不让我和祈霂宛见面?”薄铭峰那深眉大眼的确和祈霂宛有几分相似,但是她更为柔和。
“这么晚非要见面,就是为了喝茶?”骆子承抬眼看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依旧冰寒入骨,“你不会不知道骆家为什么不让你靠近祈霂宛吧?”
薄铭峰也发现了,那天他将祈霂宛抱走的时候眼神更为冷戾,仿佛他天生就是煞骨戾魂,让人记忆犹新却又不敢记得太深刻。
“呵。”薄铭峰轻笑一声,“听说你是骆家的私生子,也是祈霂宛名义上的小叔,为什么非要费这么大气力保护她?”
就是他的人都没有机会下手,要不是今天的空隙,只怕骆子承会永远不将他放在眼里。
但也不过是商人而已。
“她还有心理医生的出诊记录。”薄铭峰不可能去问骆家去问祈霂宛,这些疑问只有骆子承最合适,“你对祈霂宛的心思不单纯吧?”
骆子承不语,目光落在桌子上,没有焦距。
心里却有些好笑,一个连女儿模样都认不出来的人,会知道什么?
想要激怒他?他可不是这么小孩子!
最后骆子承自顾说了一句,不正面回答:“既然十二年前你已经决定新的生活了,就该放过她。她现在很好,你不该出现。”
薄铭峰没想到他会直接否定自己:“天下没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父母。就算你的父亲也是,你都能原谅他,为什么祈霂宛就不能原谅我?”
果然外人都不知道骆子承的真实身世。
骆子承突然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那抹神色中能看见几度薄凉:“原谅?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