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瑞雪洗完澡回到房间，见水牛在床上扎马步。
“练了这一天了还不累么，睡觉还练！”
水牛蹲了好半晌了，这会儿腿有点发颤，但他还是咬牙坚持着，说：“甜宝妹妹这么小都比我马步扎得稳，我身为哥哥，不能比她还差。我得多练练，以后才能保护甜宝，保护小姑，保护爹，还保护哥哥和伯伯们！”
甘瑞雪怔了怔，心里有一丝丝酸涩。
他坐到床上，拍拍身边的位置，对水牛说：“坐下歇口气，爹有个事儿要跟你说。”
水牛没动，说：“我听着呢，爹你说。”
甘瑞雪挑眉看他一眼，然后清清嗓子，说：“你娘又去村里了，她已经跟县丞大人和离，说她知道错了，希望你能给她一次机会……”
“希望我给机会？”水牛忽然哂笑了一下，然后看一眼他爹，说：“她是想回来找你的和好的，就算提到我，也不过是想那我当借口罢了。爹，关键是你咋想的，你不会是原谅她，打算让她回来吧？”
甘瑞雪没好气的捏了一下水牛的脸颊，“臭小子，这就是你跟老子说话的态度？跟我端正点！”
水牛连忙收敛了一下，然后一脸认真的说：“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原谅她。如果爹执意让她回来，那我……那我就去给小姑当儿子去，你俩一起过日子吧！”
最后那句话，是赌着气说的，说完嘴巴翘得老高。
甘瑞雪又好笑又好气，抬手就给他一个爆栗，“老子好好跟你商量，你说什么气话？”
水牛委屈巴巴的看向他爹，说：“这事儿爹决定就好，不用跟我商量，反正我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我不原谅她，不原谅苏家任何一个人！”
说完，又忍不住提醒他爹，“我上次被打了小唧唧……”
甘瑞雪立刻打断他，免得他又提那事儿。
他正色道：“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娘，十月怀胎生了你。”
水牛说：“她生了我，又把我扔下不管，她有什么资格当我娘？除非她老了不能动了，我才会尽最后一点孝道服侍她终老。现在她还年纪轻轻的，我才懒得管她。爹别逼我接纳她了，你想跟她和好那是你的事！”
说完这话，水牛泄了气般，一屁股坐到床上，大口喘着气，好一会儿才平缓过来。
甘瑞雪伸手抹了抹儿子额头上的薄汗，低声说：“爹不是逼你接纳她，爹只是不想让你背上不孝的名声。”
“爹，名声这种东西很重要吗？以前我爷在世时，村里人还老在背后骂他，但是他照样带着咱们全家过好日子。”水牛老气横秋的说：“有钱才是硬道理。”
甘瑞雪揉揉水牛的脑袋，笑骂道：“哪里学来的歪理？”
水牛说：“我小姑说的啊！我小姑说的才不是歪理呢，是真理！我小姑说啥都对，啥事都会，我小姑最厉害！爹，你也得听我小姑的。”
甘瑞雪拿了条帕子来给水牛擦汗，说：“行，都听你小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