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的大帽子扣过来,谁能顶得住啊?
周立快要哭了,“要不然我把我的那顶草帽让出来吧,回头让哥也把他那顶给你们!”
“就算把你们兄弟俩的让出来,也还不够啊!你婶子伯娘他们呢?”黄氏揪着小儿子的胳膊不放。
周立真是要被二老气得快发疯了,咬着牙说:“两顶帽子爹娘一人一个,咋不够?干啥要想着婶子伯娘他们?当初找他们借银子的时候,他们有也不肯借,关系早就闹僵了。现在看咱家才好过一点,就想贴上来?”
越说越激动,“爹娘你们也是,他们瞧不起咱们就随他们瞧不起啊,咱们又不靠他们过日子?为什么非得要跟他们搞好关系?你们二老腰杆子就不能硬气一点吗?都说了,我跟哥的草帽让出来给你们,你们还想咋样?要逼死我们兄弟俩才罢休?”
黄氏气得在小儿子肩膀上打了一下,咬着牙骂:“你这混蛋小子,敢这么跟爹娘说话,是想气死我们吗?我跟你爹舔着脸去跟他们搞好关系,是为了我们自己吗?还不是为了你!你怎么就不知道想一想?老大有甘氏,甘氏有赚钱本事。你呢,你有啥?我跟你爹没本事,以后你成家了,兄弟俩迟早要分开过日子。咱现在跟你叔伯他们搞好关系,以后你被欺负了,好歹有族人给你出头……”
黄氏还没说完,周立就冷笑着打断她:“呵呵,娘想多了!我好好把日子过好,谁能欺负得了我?再说了,真到了被人欺负的那一步,叔伯他们能靠得住?当初爹娘去找他们借钱的事儿才过了几年,就忘记了?”
周立捏紧了手指,看向他爹娘,说:“若是爹娘真心为我好,就应该维护好我们兄弟俩的感情,我们兄弟俩以后有出息,不比依靠别人的强?再有,你们也别总去找嫂子闹,闹也闹不出多花来,把家搅得不得安宁,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周立说完,挣开爹娘的手,转身去拿桶打水冲澡去了。
甘霖站在暗处,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全听了,对周立颇为赞赏。
别的不说,顶着“不孝”的帽子,还能跟爹娘说这样一番话,实在很难得。
相比之下,这老两口可真是老糊涂了!
——
第二天,天微亮,甘霖就醒来了。
她正要翻身下床,看到睡在旁边的小家伙已经醒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娘,我感觉我的腿已经好了。不信你看,我这样动来动去,一点也不痛了。”
说着,还配上动作,把腿弯曲又伸直,反复做了几次。
嗯?
甘霖懵了一下,才想起来昨晚给她用了药。
连忙起身,一边捞她裤腿,一边问:“伤口已经不痛了吗?来,给娘看一下。”
说完,就去拆纱布。
原本一大块伤口,已经愈合得只有拇指大小,还结痂了。
哇!这真的是神药了!
甘霖发自内息的赞叹!
就在这时,房门被叩响。
门外传来周倾的声音,“醒了吗?快起床!我已经好了,我陪你回娘家!”
听这声音,隐约夹着激动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