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倾这会儿脸色倒是不白了,反而又红又烫,恨不得滴出血来。
他将头垂得低低的,压根不敢看那大夫。
甘霖听了大夫这话,也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后,刚刚缓和过来的脸又是忍不住一阵臊红。
好像这大夫误会了什么。
她红着脸解释:“大夫,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我们没有……”
大夫一摆手,道:“别看老夫一把年纪了,这眼睛可利着呢,一看那床板就知道是咋回事!再说了,老夫也是过来人,不是那等没经过事儿的毛头小子,猜都能猜出来一二,你也别想骗我。”
毛头小子小医童一脸懵懂的看向自家师傅。
“咱们医馆在整个陈桥镇,乃至万福县,都是排得上号的,咱们东家也是一等一的人好心善,断不会在这点小事儿上抠搜。这些床板虽不是新的,可都是结实耐用的,凭他这身板还压不垮。明早离开之前,顺便把这床板的钱结一下就行,不是多大的事儿。”
“不过,老夫还是想多两句嘴,你要是不想守寡,就暂先忍耐些日子,他伤得这么重,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眼下最重要的是休息调养,断不能再胡闹了。等身体养好了,两口子来日方长,好日子还长着呢,不急这几日的。”
这位老大夫似乎还嫌没说过瘾,瞅了周倾一眼,继续对甘霖道:“你这男人长得不赖,虽说面皮好不能当饭吃,可看着心情舒坦不是?你要是不好好珍惜他,凭你这样貌,可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了!”
甘霖脸色一下红,一下黑,一下绿,跟调色盘似的。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她这副样貌怎么啦?虽然她嫌弃这张脸这副身体,可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太伤自尊了!
谁规定丑的胖的不能配好看的?这叫反差萌懂么!
甘霖见大夫越说越来劲儿了,嘴角狠狠一抽,连忙臊着脸点头,“是是是,您的话我记下了。今夜让大夫受累了,天色不早,明日还有许多病人排队等着看病,大夫您先回去歇着吧!我送您,我送您——”
再不把这老大夫送走,指不定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这大夫,话多还毒舌,要不是看在他是治病救人的份上,早把他轰出去了!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甘霖又去找小医童要了一块床板过来,把床重新铺好。
毕竟周倾是伤患,让他坐着熬一晚上肯定不行的。
床铺好后,甘霖拍了拍结实的床板,对周倾道:“现在这床不会塌了,放心睡吧!”
这话说得面不改色,就好像之前真的只是床板老旧,并不是被她压垮的。
也不知道周倾是面皮薄还是怎么的,这会儿屋子里都没外人了,他还一直低着头,就连甘霖过去扶他回床上躺着,他都连忙把脸扭向一边,连眼神都不敢跟她有交汇。
这小别扭,是在害羞?
甘霖挑了一下眉,心里啧啧了两声,有点想笑。
“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洗把脸。”
刚才一番折腾,她又是一身汗,浑身粘乎乎的,很不舒服。
她刚转身要走,就听到周倾淡声说:“你胳膊划伤了,顺便去找医童拿点药来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