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这是对“小台湾”最好的诠释。
张双凝的父母,就生长在这样一个并不富裕,但景色宜人的小山村里。那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在改革开放春风的沐浴下,人们的思想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变。特别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摒弃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传统,开始谈起了自由恋爱。
张双凝的父母张继宗和她妈妈康淑梅,也赶上了这波新浪潮,偷偷摸摸谈起了她们所谓的“自由恋爱”,可这样“不知羞耻”的爱情,并没得到父母的支持和认可,两人为了他们的亲事烦得焦头烂额。
无论前面的路有多艰难,我誓死扞卫自己的爱情,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就算撞的头破血流,粉身碎骨,我张继宗今生也非你康淑梅不娶。这是继宗为他们之间的爱情立下的誓言,当然康淑梅心里也是同样这么想的。
又是一日,碧空万里,夕阳西下,两人相约在她们经常约会的地方,张继宗和康淑梅坐在刚堆的稻草堆旁,一起看着落霞满天飞。
“我都25了,你爹娘那里到底行不行的通啊?”张继宗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看着天边的日落,话里带着些许着急。
康淑梅把手中一根稻草折了又折,表情有些无奈,“阿爹说了,如果我非要和你在一起,他就打断我的腿,把我扫地出门,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女儿。”
张继宗听后,沉默了好久,许久才吞吞吐吐的挤出一句,“要不……我们私奔?”
“私奔?”康淑梅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他狠狠的点了点头,“不,绝对不行,你爹娘就你这一根独苗儿,我们走了谁来侍奉她们,这种大不孝的事,做不得。”
康淑梅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说起话来也有些激动。虽说继宗还有个已经出嫁的姐姐,但在那个年代,这传宗接代的事和女儿好像都扯不上多大关系。
“那你说怎么办?”
这时负责帮她们放哨的唐博艺,从草堆后窜出来,“你们倒是说完没有?再晚渔船都收了,就只能游着回去了。”
唐博艺,张继宗,康淑梅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唐博艺和张继宗是同村的,而康淑梅是邻村的。说是邻村,其实就隔着一条大河。
河中本是有座石桥的,可夏天雨水多,石桥被埋在了河水之下,等到冬天河水回落,石桥才会浮出水面,唐博艺口中的游回去就是说的此。
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挺好,其实唐博艺也喜欢康淑梅的,但康淑梅心里打小就只有张继宗,于是他对康淑梅的爱,就成了单相思,只能默默的放在心里。
“那你们先回吧!我们改天再约。”康淑梅拉起还坐在地上,不肯起身的张继宗,推着他,让他快些过河,眼看天就快黑下来了。
唐博艺连拖带拽,张继宗才依依不舍的迈步,“走吧!走吧!别看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康淑梅目送他俩走远,拍了拍裤子上的杂草,才独自走回家,一路都在和收工回家的同乡们打招呼问好,看样子人缘不算太差。
一到自家的院门口,就听到她娘哭天喊地的声音,她赶忙推开院门,朝屋里跑去。“阿娘,出什么事了?”
哥哥康发达躺在床上,腿上夹着夹板,她娘满脸泪痕,她爹也愁容满面。
看到康淑梅进门,她爹暴跳如雷,“你野够了,知道回来呐!”她爹顺手拿起墙角的高粱扫帚,一扫帚打在她身上,她爹举起扫帚还想再打,她肯定得躲啊!
她和她爹开始围着堂屋里的方桌打转,玩起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一天到晚人影也见不到,是不是又去和那混小子私会去了,我打死你这个白眼狼。”她爹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边追一边骂。
“阿爹,我就不明白了,继宗人又长得俊,又勤快,你为什么就不同意我和他的亲事呢?”康淑梅向她爹叫屈。
“长得俊能当饭吃啊?穷得跟鬼一样。除非我和你阿娘死了,否则你休想嫁给那混小子。”
父母都以死相逼了,康淑梅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
“阿爹,你就别再追我了,小心把你的腰闪了,我哥到底怎么了?”
听到康淑梅这样问,她爹才停下了脚步,“你哥上山砍柴把腿摔断了,医生说了,就算好了,以后走路也会一瘸一拐的。”她爹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挤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康淑梅也难过得想哭,她家就哥这一个男丁,家里穷本就不好娶亲,好不容易才说到的亲事,怕是又要飞了。
里屋听到她爹说话的她娘,又撕心裂肺的大哭起来。康淑梅赶紧跑进屋去安慰,“阿娘,别伤心了,只要人没事,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