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娜从角落里抽出画框,道:“这张画,怎么没有头部?”
画面上的一个女人姿态端庄坐在椅子上,衣服雍容华贵,从脖子以上部分被人撕掉。
布莱兹转向拉丁,问道:“画上女人是谁?”
拉丁答道:“她是我们格雷医生的祖先。”
“那怎么没有头?”埃伦也问道。
拉丁挠了挠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这幅画一直被格雷医生放在角落里,平时也不见他摆在墙壁上。我想应该是因为画被破坏的原因,所以才会一直把它丢弃在角落里。”
依娜道:“她手背上这个纹身是家族身份的象征吗?”
“是的,凡是格雷家的人,每个人手上都会纹有一只黑白翼的小鸟。”
“原来如此,”埃伦指着拉丁手背,说道:“那怎么你手上没有纹身?”
拉丁哀伤道:“我哪有这种福气成为格雷家的人,我只不过是医所里的普通学徒。我家穷,只有我一人出来赚钱,家里很卑微,配不上格雷家。
格雷医生,能收留我,我已经感到很幸福,所以我一定要救格雷医生出来。两位王,我们格雷医生,真的不是害公爵夫人的凶手。”
埃伦道:“你先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详细跟我们说说,公爵是怎样带人来捉走格雷医生。”
“还是由我亲自跟你们细说吧。”
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一身帅气军装的公爵,神情肃目站在众人身后。
杰姆斯·弗格蒙公爵,眼神异常敏锐注视面前四人。
拉丁一步向前,问道:“公爵,为什么要捉我们格雷医生?求您放了他,一切都是不关他的事。”
杰姆斯反问道:“不关他的事?难道全部事情是你做?”
“不不不,不是我。”
拉丁吓得连忙双膝跪地。
布莱兹道:“五姐...杰姆斯公爵,事情其中是不是有误会?”
杰姆斯斩钉截铁道:“没误会,他确实是该抓之人。”
“为什么?”埃伦道。
“你们....”杰姆斯看了一眼埃伦,又看了一眼布莱兹,和在地面上跪着拉丁,道:“这个叫格雷医生的人,看来挺会选对人做朋友,竟然能让布兰奇花园里两位王,对他的事情如此关心。”
布莱兹道:“您还没有回答我们,您为什么要抓他?”
“我们怀疑他是一个巫医。”杰姆斯道。
“巫医?您已经有证据?”
“我想你们应该也看到这副画了吧?”
杰姆斯指着画框,道:“画上女人手背上的纹身,与你五姐梦里时常梦见,那女人手上的纹身一模一样,因为服用他的药原因,塔西雅夫人一直摆脱不了恶梦侵扰。”
“梦?”布莱兹疑惑问道:“什么梦?我没有听五姐说起过。”
“那是因为你姐姐不想让你担心,没有跟你说实话。”
埃伦道:“那也不能单凭这些就把人抓起来。”
杰姆斯坚定道:“看到那女人的人,不仅只有塔西雅夫人一人,连安琪拉公主,也亲眼所见。”
“不可能,我们格雷医生,不可能是巫医,一定是有人在污蔑他。”拉丁反驳道。
“....”
杰姆斯狠狠瞪了他一眼。
拉丁心中一惊,整个人立马又变得跟软柿子一样。
他弱弱道:“他……他……定是被人污蔑。”
杰姆斯道:“你口口声声说他是污蔑,你手上可有证据?证明他不是?”
“我,我没有。”
“哈哼,你没有?但我有。”
“什么证据?”
“格雷他也亲口承认,手背上的纹身是他们家族独有的身份标志。这世上,没有第二家族会纹这样子图案?人证、物证还有他自己本人证词,都有,我还能是冤枉他吗?”
布莱兹沉下脸道:“没有想到,他会是伤害我姐姐的人。”
拉丁急道:“不是,不是,我们格雷医生,不是巫医。布莱兹王子,请您一定要相信他。”
“杰姆斯公爵,”埃伦道:“您可真的确定?他真的是巫医吗?巫医可是重罪,会被判火刑。”
“我杰姆斯在战场上征战多年,玩弄一个小小医生的性命,对我有什么好处?
自从,把他给捉拿之后,塔西雅夫人便再也没有被恶梦侵扰,很显然,我并没有冤枉他。”
依娜冷笑一声,道:“哼,我看也倒未必,有时事情真相,并非所有都如肉眼所见那样。”
“你....”
杰姆斯上下打量一番眼前老太婆。
依娜之前一直站在一旁,一语不发听着他们几人争辩。
杰姆斯问道:“你就是那个叫娜娜婆婆的老女仆?”
依娜谦恭对他行了一个礼,道:“是的,老身确实是娜娜婆婆。”
“闻名不如见面,今日所见,确实是气度非凡。”
“呵呵,我就当公爵是在夸奖老身吧。”
“你刚才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是知道一些什么事吗?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我是粗人,说的都是一些粗话。公爵是贵人,所有的事,您都已经思量清楚,心里度尺早已经有答案,我们做仆人,肯没有像你这样高深考量。”
“你是在拐个弯在骂我,对这件事独载。”
“老身,不敢。”
“……”
杰姆斯沉默下来,没有回应依娜的话,双目直直盯住她。
“既然这样,”埃伦走近他的跟前,挡住他的视线,道:“我可不可以见一下格雷医生?”
“见他?为什么?”杰姆斯问。
“他曾经有恩于我,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杰姆斯想了一会,道:“你是布兰奇花园里的埃伦王子,见他,当然是可以。”
“好。”
埃伦神色凝重。
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他与依娜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通向地牢的黑暗通道里。他问道:“依娜,今天的事,你怎么看?”
依娜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杰姆斯所说的一切,很可能只是露出水面冰出一角罢了。”
“他说塔西雅夫人梦里那女人,你知道吗?”
“知道。”
“她是什么人?”
“在梦里出现,还能是什么人?无非不就是鬼咯。”
“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