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最近每天都学到……”程锦想说下午，话到嘴边又改成：“申时吧？”
“可不是！”
裴雪凝连午膳都得在那个嬷嬷的注视下完成，对平常不拘小节的她，简直苦不堪言，她真怕哪天这位嬷嬷还想要监控她睡觉的仪态！o(╥﹏╥)o……
程锦再次笑道：“只怕二小姐也没想到，你能坚持这么久呢！”
程锦这话里有话，裴雪凝却一下子听不出来，还以为是在夸她：“那是！你当我是谁？本大小姐想做的事情，哪样没能坚持下来的？”
程锦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了一下。
裴雪凝直觉她是在笑自己的，立即想要生气，只是看向程锦的时候却有一瞬间的怔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觉得，三丫虽然还是那个三丫，但给她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至于怎么个不一样法，裴雪凝并没有深想，因为无论如何，三丫永远都是她的仆人。
“行了你赶紧说，不要卖关子了！”
程锦闻言也是正视回裴雪凝：“大小姐可知道，每天的课程结束后，教养嬷嬷在哪？又在做什么？”
裴雪凝皱眉：“那个嬷嬷住在老二那，我怎么会知道？”有关裴霜凝的，她都不想知道！
这便是大小姐的任性。
既想打压二小姐，又不想知道二小姐的消息……
程锦：“教养嬷嬷每天晚上都会单独再同二小姐讲课。”
“什么？！”裴雪凝拍着桌子而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会这么公平的！”
她站起来来回踱着步，“果然！果然私下里就给她女儿开小灶！”
程锦摇头：“夫人并不知晓。”
“怎么可能？”裴雪凝很快又说到：“那就是老二自己？还是那个教养嬷嬷？”
“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二小姐学的是，经商之道。”
“我就知道！我——”
“什么？！”
“经商？！”
裴雪凝瞪大眼睛看着程锦，程锦淡定地点点头。
“经商？怎么可能是经商呢？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
程锦看了一眼终于宛若所失的裴雪凝，然后移开视线，直视正前方：“二小姐一直以来，真正想要的，是裴家！”
“而不是，和李家的姻缘。”
裴雪凝呆坐到椅子上。
程锦也没再开口，但她心里却是暗赞二小姐裴霜凝。
她这招可真是高明。
夫人明摆是不想自己的女儿留在裴家找赘的，二小姐表面上装作同大小姐争抢，实际上却是暗自助力，并且她已经在为以后掌控裴家而做准备……
届时，等大小姐出嫁，夫人便无可奈何，二小姐不仅可以名正言顺地拿到想要的，还能得到好几方的帮助。
而大小姐会得到什么呢？
除了生母留给她的嫁妆，和一个李家未来主母的虚名之外，别无其它。
“啪！”
裴雪凝忽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贼老二真是阴险！她老娘占了我裴家的主母位置不说，如今竟然还妄想霸占我整个裴家？我定然不会让她如意！”
程锦原本以为裴雪凝要很久才能缓过来，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回神，还换了决定，“大小姐这是不准备嫁进李家了？”
裴雪凝闻言，摆了摆手，“嫁人有什么好的？图跟我娘一样的下场吗？”
程锦：“……”
程锦算是看明白了，李家公子也好，裴家赘婿也好，裴雪凝这是只想跟裴霜凝争呀！
裴家赘婿还没影，那李家公子呢？
他真正在意的谁呢？
程锦觉得事情渐渐变得有趣起来了。
……
……
第二天，着急的裴雪凝便在课上闹了起来，随后更是直接回了院子。
如她们所料，教养嬷嬷并没有马上禀告夫人，下人们私底下则是在传，是二小姐求了情。
此后的第二天，第三天……裴雪凝都是如法炮制，晚到早退，最后直接就不去了。
裴雪凝不去的第二天，程锦便带她去看好戏。
“会不会太快了？”裴雪凝难得有了思考。
程锦摇头，“过了今天，二小姐反而会生疑。”
裴雪凝可不管生不生疑的，她呀，只要有好戏看就好了！
裴霜凝的院子虽不及裴雪凝，但该有的都有，尤其书房，是裴府第二大间的了。——此时，却也方便了外头的两波人。
位置都是程锦提前踩好点的，她们选中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书房里的情况，也能看到在外面观察的夫人一行人。
不得不说，二小姐暗中找的这个嬷嬷，确实是有真才实干的，不仅能教导看账，对生意的经营也有独特的见解，关键是连‘教养’都能将夫人给糊弄过去了。
现下将其揭穿是形势所逼的下下之策，但程锦想，等她能自由出府，得去查一下这个‘教养嬷嬷’才行。
屋子内，负责教养的嬷嬷，对铺子管理的见解正清晰地传进众人的耳朵里。
裴家夫人面色却渐渐发青。
房间内的裴霜凝半点不知情，还非常真挚地同‘教养嬷嬷’讨论，裴雪凝看看会裴霜凝，再看看会裴家夫人，然后再看回来裴霜凝……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意，并乐此不疲。
裴家夫人却再也看不下去，推开门闯了进去。
裴霜凝吓了一跳，面上更是闪过慌乱，不过她在看到只有自家母亲的时候，很快又镇定下来。
“母亲，您怎么来了？”
哪知，裴家夫人径直越过裴霜凝，来到教养嬷嬷面前，抬手便是一巴掌！将原本正要行礼的嬷嬷，给打蒙了！
窗外的裴雪凝看得差点拍手称快！
教养嬷嬷沉着脸站直身体。
裴霜凝惊呼一声后，连忙小跑过去挡住嬷嬷面前，“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我倒是要问你，你想做什么？！”
裴霜凝神色闪了一下后，仍旧嘴硬道：“我能做什么？不过是学些中馈罢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都清楚，你不用在这里同我打马虎眼！我待会再同你算账，至于你——”视线转到裴霜凝身后，“马上给我滚！”
“母亲！”
裴霜凝想再说话，但夫人身后跟着的嬷嬷已经对她摇头，并欲请教养嬷嬷出去。
“哟，今儿个怎么这么热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