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弟的这是话糙理不糙,却也是这个道理!
不过温家这边,也确实着急了,第三日就把聘礼送来了,当时跟着来的是外请的媒人,喜弟这边,由常二婶出面!
经过这次,喜弟才知道,确实是二婶说的是,这种场合,要是让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来说,真是不伦不类的!
喜弟和招弟,在里屋躲着,听那媒人怎么夸温家少爷,温言煜!再夸夸喜弟,什么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好词都用上了!
喜弟在里头听着,心里倒是升起了一种,对不住温家感觉,不说旁的,就说人家那名字,温言煜,多讲究,多有内涵的一个名字,而她,常喜弟,想什么都在名字里头了,也就那媒人婆子,睁眼说瞎话说习惯了,要不一般人都不敢说这样的话!
喜弟一边听一边乐呵,招弟推了喜弟一下,想了想,憋出了“矜持。”俩字来!
这下,是喜弟反而笑的更厉害!
走了过场以后,二婶子推了门进来,“行了,你俩别乐呵了,让人听见了,以为咱捡了多大便宜一样。”说完,把礼单往喜弟怀里一塞,“你俩去对对,送来的东西够不够数,可不能让人糊弄了。”
看这样子,喜弟觉得这二婶子,财迷的很。不过,也谨慎,这性格其实挺好的!
对完之后,连根鸡毛都没差!
本来喜弟跟招弟住着屋子,挺宽敞的,送来了这么些东西,再加上二婶子也拿了一些,感觉挤吧的连走路都费劲。
忙活着把东西都分开,陪嫁的都要重新放!这么多东西,喜弟肯定是想着拿着给二婶子一些,虽说不能跟添礼相提并论,可也表示自己的心思!
二婶子看了这东西以后,当时就把脸拉了下来,“你可别来这一出,婶子知道你是个有心的,这份心思婶子也领了。只不过,婶子不缺花的银子,当时二叔用命换了,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若真想送我,把你俩做的那小玩意,送我些留个纪念!”
这话,也是真不是说说,二婶子自个就去铺子里头挑了,连挑了十对,才罢手!
不过,这性子,还真对了喜弟的胃口了!
过八字的时候,查的是最近合的日子,就在四天以后,正好也就是赶出嫁衣的时间。
招弟的手艺好,扯了红布,都是她做出来的,喜弟缝不了这种细活,就在一边,画个东西,一直低头着头花,好像要把她脑子里,所有的样子都花出来!
出嫁的前一夜,喜弟去街上买了两斤酱牛肉,一捧花生米,打了半斤高粱酒,姐妹俩对着头在那喝!
分离的感觉,总是让人心酸,哪怕就在一个镇上,离着也很近,可是嫁人了,隔着的就不仅仅是长度的距离!离愁这东西,最容易醉人,二两下肚,招弟的舌头就开始打卷了,脸上喝的红扑扑的,“姐,我知道,你早就不是我的姐了,可是我却觉得你更亲了。”招弟抹了一把眼泪,“以前的她,总喜欢骂我不识大体,我也知道她心里还是愿意跟我亲近的,可我就是不想知道她所谓的大体。”
“我亲眼看见,胡氏在我娘留下的衣服上吐口水,听到过,喜梅说我娘是短命鬼,说姐是傻货!我亲眼看见,胡氏拿了家里的银子,给喜梅买肉吃,还诬陷是我偷的,让爹打我!”招弟越说话越多,“她是我亲姐,我跟她说她都不信我,帮着外人欺负我。”
招弟的挥着手,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嘀嘀咕咕的,也只能听到一个姐!
喜弟没想到招弟竟然早就看出来了,想想也是,手术室出来的时候,什么做梦不做梦,估计小孩都不会信!再有脾气变这么多,人也不是傻子!
晃了晃酒瓶子,拿着起来坐在门台上对着月亮喝了起来!
为了,这一段姐妹情谊,为了她能得偿所愿,再为了,余生的,不娶之恩!想想也觉得好笑,他们之间那有这么深情,就好像是两人看着很顺眼,他问了一句,“我缺姨娘,你有兴趣吗?”
她回答,“没有!”
多么简单,就跟那些求职着,投过的简历一样,不合适的,就是过往云烟!
酒一口口的灌进去,本想尝尝什么是醉的滋味,谁知,越喝越清醒!
把酒喝完了,没什么指望了,收拾完扶着招弟去休息,忙完了,自个也觉得是累的慌,本以为躺下就睡,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没什么办法啊,只能起来,继续画图了。
一直到三更天,才来了睡意!
好不容易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着有人在她耳边哭,喜弟这次是真的困了,也不想起,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可那还哭的声音,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越哭声音越大!
喜弟终没忍住,揉了揉眼,扑通坐了起来,一看招弟捧着一堆白纸,哭的生气不接下气!
“招弟,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喝酒喝的眼屎太都,粘的眼睫毛,根本打不开,只能是一边揉眼,一边问!
“姐,姐,你这不是故意让我难受吗,你,你,画这么多,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让你担心。”招弟又怕眼泪把纸给弄湿了,还一直擦那纸!
袖子上先擦了她的眼泪,再擦纸,上头全是墨了,两下下去,直接盯着俩大花脸!
喜弟忍不住摇头,只能说些安慰的话,总不能说,她是睡不着,才画的这些东西吧!
等着招弟情绪稳定了,这才去做饭!喜弟眼睛都睁不开,也不抢这一次两次的活了,由着她忙活吧!自己换了干净的里衣,也不套外衣,免得弄脏了,反正,今个铺子也不开门,这么早也不会有外人来。
等收拾妥当后,招弟端了碗热腾腾的面出来,嘴里念叨着,“姐,姐,来尝尝娘家的长留面。”
听这话也没多想,反正是饿了,低头就吃开了。
招弟光在那吸了吸鼻子,还没等喜弟问话,一转身又进了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