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穿铜绿色旗装模样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快步上前,轻轻地把莯妍按倒回床上:“格格,您可醒了,这下老爷夫人总算是能安下心了,昨晚上老爷夫人守了您一个晚上,夫人哭了一夜是哭得一双眼睛都肿了,连老爷,晨起上朝洗漱时眼睛都是红的。”
莯妍听着这一顿念叨,脑中飞快的划过了两个词:穿越、清朝。
“你,是谁?”
“格格!奴才,奴才是您的奶嬷嬷白嬷嬷啊!格格您这是,宋大夫,你可来了,我们格格,我们格格这是···”
莯妍看着被她的这位奶嬷嬷半拽半拎进屋的老大夫,嘴角抽了抽:好大的力气。
老大夫摸着胡子号了半天脉,然后就跟着后进屋的满脸紧张的中年夫妻去了外间。
莯妍把脸往被里埋了埋,想着那疑似她那便宜阿玛的中年男人的造型,只觉得心更凉了。
“妍妍,你可觉得哪里不适?”
莯妍瞧着双眼通红强撑着笑意回了里间的疑似她便宜额娘的女人,看年纪,她这位额娘应该不到四十,一身绛红色的旗装上面绣着大片的牡丹,衬得她这位额娘是通身华贵,虽然头上挽的是什么髻莯妍不认识,但那满头的繁华富丽金色,还有其间点缀的红蓝宝石倒是能看得出应该是几分家底的。
莯妍犹豫了犹豫,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您是?”
她这位额娘瞬间就惹不住了,眼泪立马吧嗒吧嗒地往下落,捂着帕子转身就快步出了屋子。
···
“格格,燕窝粥好了,您起身用些?”
“恩。”莯妍半倚在床上,小口地喝着燕窝粥,脑子里却飞快地捋顺着这几天她从她额娘、奶嬷嬷和贴身丫鬟翠环、姜锦口中获得消息。
现在是康熙四十三年,她这幅身子叫佟佳莯妍,就是那位很出名的在被册封为皇后的第二天就死了的康熙皇帝的第三任皇后的佟佳,不过,不是同一枝就是了。
在这座大宅子里,还是她祖父祖母这对大家长说了算。
她父亲兄弟一共三人,她父亲是最小的那个,不过官位却是他们三兄弟中最大的,如今从三品,不过听她额娘的意思,似乎是又要升了。她额娘也是满洲大姓出身,是瓜尔佳家的。
她们三房,人丁极旺,嫡子女三人,两男一女,她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庶子就一个,庶女倒是不少,有三个。
大房如今因为大爷外放,几乎全房都跟着去了,就留下几个庶女美其名曰留在长辈身边尽孝。
二房子嗣极少,倒是年年都有孩子出生,就是奇怪都养不大,嫡出的就一个女孩,叫福慧,庶出的就一个儿子。或许因此,二房极宠那位嫡出的小姐,就连那对大家长都因为怜惜二房而对那位二房嫡女多有偏护,直把那位佟佳福慧给宠歪了。
她的这场养病,就是那位佟佳福慧闹得。
原因是她被赐婚给四郡王做侧福晋,而佟佳福慧却在最后一轮被刷下来了。
莯妍一想到赐婚,只觉得脑袋嗡嗡的,连手里端着的那碗她上辈子从来没吃过的奢侈品都没有什么食欲了。
翠环看着莯妍似乎又没有食欲了,立马捡之前打听来的八卦跟莯妍学:“格格,今早晨外面可热闹了,是第一批试种牛痘的人平安回来了,据说全好好的,一个都没少呢!”
莯妍搅着汤匙的手一顿,僵硬地抬起脑袋:“你说什么?牛痘?”
“是啊!就是温宪公主弄出来的那个!格格忘了?”翠环小脸瞬间一白,砰地一声跪倒在地:“奴才该死,请格格恕罪。”
“请来吧!你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格格,奴才···”
“继续说牛痘,不,温宪公主的事儿。”
“是。温宪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五公主,为德妃娘娘所生,是四郡王的同胞妹妹,十四皇子的同胞姐姐,五公主从小就极为聪颖,三岁就能识千字,六岁就能作诗,十三岁时,还弄,恩,那个词叫研究,对,研究出来了水泥,格格您可别听这名字带泥,就觉得脏兮兮的,其实这东西厉害着呢,能用来修路、建房、筑城墙,还能做好多东西,作用大着呢!圣上因此封五公主为固伦温宪公主,后来,温宪公主又弄出来好多东西,像是牛痘、还有玻璃,好像还弄出了产量极高的粮食,啊!还有格格屋子里那一人高的镜子,也是温宪公主弄,不是,研究出来的。”
莯妍眨了眨眼,连吞了好几口燕窝粥压了压惊。
‘我的天,这绝对的清穿女啊!所以说,我这是穿越进了清穿文里了?’
“格格?格格您这是不舒服?”翠环看着双眼发愣的莯妍,心中止不住地担忧,又暗暗自责,都是自己不好,明明知道格格尚在养病,自己还和格格说这么长时间的话。
“我没事儿,就是觉得温宪公主···远胜男儿。”
“当今圣上也是这么夸赞温宪公主的呢~”翠环眼珠一转,凑上前道:“格格以后定会常见温宪公主的,因为,温宪公主和四郡王的关系可是极好的。”
“四郡王?”莯妍眨了眨眼,她就说她之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雍正是从贝勒直升王爷的,哪当过什么郡王啊!
而且,虽然她是一个理科生,但是拜这么多年清穿文所赐,雍正登基前后院的女人,她真的可以说完全能巴拉手指头数出来的,哪有姓佟佳的啊!
这么大的巴格她之前都没注意,真是,这脑袋,进雍正后院真的不会被分分钟玩死么!
“妍妍早膳用了什么?”
“叩见夫人。”
“额娘。”
“你别乱动,好好躺着!”
“回夫人的话,格格早起用了一碗参鸡汤,刚刚又用了一碗燕窝粥。”
“行了,这不用你们伺候了。”
“是。”
“妍妍,身子觉得怎么样?”
“强些了,额娘放心。”
“你这模样,却眼瞧着就要进四郡王府了,要额娘如何放心的下!”
莯妍瞧着她这位额娘眼瞧着就又要掉金豆子,立马转移话题:“额娘不如趁现在跟女儿说说四郡王后院的事儿,女儿也好日后多警醒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