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的耳朵微动了动，挺直了腰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处。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男人一身冷清地走了进来。
当看见正坐在床上的顾笙，男人眉头一皱。
这都几点了！这女人还不睡?！
顾笙揉了揉眼睛，轻声问道，“你忙完了?”
席南城也只是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啪——”地一声，明亮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随后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衣橱走去，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顾笙有些不适应地用手遮挡了下变得强烈的光线，开口问道，“你饿了吗？我给你煮点面吃?”
席南城拿着睡衣，便朝着浴室走去，留下了一句话，“不用。”
顾笙紧盯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直至浴室门被关上，这才收回了视线。
蔫蔫地耷拉着脑袋，睡意全无。
当席南城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坐在沙发上，对着床单发呆的顾笙，眉头狠狠一拧。
还不睡！?
给他装可怜?！
脚步一转，席南城往门外走去。
顾笙的心猛地一颤，急急地道，“我出去，你在这里睡。”
她以为他不想看见她。
正说着，便从床上爬起来，连鞋子都没穿，就往门口走去。
手臂忽而被一股力道拽了过来，对上了男人有些阴沉的脸，男人薄唇微掀，声音冷若寒潭，刺入了她的心脏，“去哪?”
顾笙贝齿紧咬唇瓣，“我去客房睡。”
“这是你的房间，我问你去哪?！”席南城似是没听见她的回答般，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问道，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般。
“……”
顾笙一时之间竟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他不是不想看见她……而准备去客房睡吗？
但现在看来，显然她猜错了。
顾笙抿了抿唇，没再说些什么，但也很自觉地回到了床上，眨巴着眼睛，看着男人毅然离去的背影。
心脏那一处，钝痛得厉害，却找不到一个宣泄点。
几分钟后，门口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顾笙原本暗淡的眼神‘蹭——’地一下，亮了几分。
男人的手里多了一杯牛奶，放在了桌面上。
顾笙看着他走进了浴室里，从床的另一边爬过来，端起牛奶，咕噜噜地往下咽。
直到席南城再次出来，眼前的这一幕，彻底让他没了脾气。
顾笙抱着空杯子坐在床上，看见男人出来，乖巧地放在了桌面上，湿漉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他，似是在求表扬般。
跟他小时候在隔壁家看见的那只做错事和主人办可怜的小猫表情一模一样。
可男人脸上依旧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便自顾自地关灯，上床。
顾笙眼底掠过一抹失望，挪动了**子，也躺在了床上。
许是睡眠生理钟过了，她此刻毫无睡意。
这件事，不是滚床单就能解决的。
犹如五年的忍耐，在这一刻爆发，这只是埋藏着的一根导火线而已。
顾笙也不知道自己最后睡没睡着，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脑袋混沌得厉害，大脑的迟钝运转清晰地告知着她的睡眠不足，发出了警告。
而身边的位置早已空无一人。
顾笙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
顾笙也睡不着，索性就坐在床上，摆了一个瑜伽的姿势，开始发呆。
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墙上的时间转向了九点。
想到十点还跟赵琉璃有约，从包包里翻出了一粒止痛药放在桌面上，洗漱完后直接生吞了下去。
出门前，顾笙打了一个电话给李叔，叮嘱他给席南城送午餐。
咖啡馆里。
赵琉璃不紧不慢地搅拌着咖啡，看着对面的人儿坐落，也不曾抬头，专注于眼前的咖啡。
“小姐，你需要点什么?”服务员上前，恭敬地问道。
“蓝山咖啡，谢谢。”
她现在确实需要一杯咖啡。
“好的，请稍等。”
“……”
“……”
不大的桌子，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陷入了一种怪异的沉寂。
终究是赵琉璃沉不住气，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望向顾笙，眼神犀利。
“呵——你还真是自私。”赵琉璃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嘲讽的弧度，冷言道。
这就是她所谓的爱情?
顾笙对于她的嘲讽并没有放在心上，对视着她，“你很清楚，你手上所谓的把柄，并不能威胁我们之间的感情。”
她和席南城之间的问题，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是吗？”赵琉璃眼神渐冷，冷嘲道，“那你约我出来，只是想请我喝咖啡?”
“你了解他，他最讨厌的……是什么。”顾笙缓缓开口道，“他想要彻查这件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难度。就算以后没有我，你也不会有任何的机会。”
这应该也是赵琉璃至今还没将手里的消息散发出去的原因。
“……”
赵琉璃眼眸的光暗了暗，握着被子的手，指尖泛着死白，手背的血管都能够清晰可见。
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她用了整整八年的时间在他的身上。她怎么会不了解他。
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
她如今还在奢想，奢想最后的一点希望。
如果没有顾笙，他会是她的！
但她真的将这件事爆出去，正如顾笙所言，她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可现如今，顾笙不消失，她连最后到底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们一起下地狱吧！
“那又怎么样?”赵琉璃眼底有着疯狂，声音提高了几个度，“得不到的，我也不会让其他人拥有。是你，是你的自私害了他。顾笙，从头到尾，你就只是他的一个累赘，负担而已。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顾笙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咖啡，微抿了一口，脸上没有任何被激怒的异样，一脸的平静。
赵琉璃紧盯着她，咬牙切齿，想要上前撕破她这虚伪的面孔。
她讨厌她的这副表情，似是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男人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而她则犹如一个表演的小丑。
“想要我保守秘密，顾笙，那就拿出你的诚意来。”赵琉璃轻敲了敲桌面，脸上的恨意，是不加掩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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