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家的院子里,王富贵领着他娘和青青,围着支书团团坐成半圆。
几人正说得热火朝天,青青还时不时那个手绢轻轻的抹个眼泪,一副美人垂泪半掩面的场景。
黄晓月瞧着这几人,抽了抽嘴角,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管他呢,包地要紧。
黄晓月蹙了蹙好看的眉毛,嘴角噙着笑,款步走到院子里。
“叔,大娘怎么样了?”
“晓月,来了,快来坐。”支书一看是黄晓月,立马换上一副笑脸。
昨天的事多亏了黄晓月,否则他老娘真是凶多吉少。他在医院守了一夜,今儿早晨才回来。“她好多了,大夫让输上几天液,没啥大问题就能出院了,这事叔的谢谢你,多亏了你啊。”
“哪啊,叔,您客气了,都是一个村的,还谢啥呢?外道了,都是应该的。”
“能不能先别客套了,我们这事还没说完呢。”富贵娘不悦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支书,你先忙,我等着。”黄晓月见状,不想给支书添麻烦,赶紧说道。
这一对比,更显得王富贵一家做事不知分寸,黄晓月办事知进退,懂礼仪,关键还心善。
看看,这人和人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支书颔首,旋即扭头狠狠地瞪了王富贵两眼。
真是有差距……
“看看人家晓月的觉悟,看看你们!就为了一点地,大早晨吵吵个没完。你们到底想咋?”支书不悦的怒喝道。
“支书,青青这肚子里是富贵的种,眼看就要生了,分地的时候得算个人头吧?”富贵娘有些无赖的说道。
“没生下的也算人头?这是啥道理?我活了这么些年都没听说过?”支书一大早被他们弄得头晕脑胀,烦闷的紧。
“为啥不算?那生下来不就是带嘴的。再说就是在肚里,娃她娘一个人也得吃两个人的口粮,得给我们算两个人。少了,我可不依你!”富贵娘说的带劲,唾沫星子喷了支书一脸。
许是富贵娘上火了,那唾沫星子还泛着点黄。
支书伸手撸了一把脸上黏黏腻腻的水星星,心里的火实在压抑不下,他把手里的烟袋锅子在凳子上磕了又磕,还灌上了十足的力气,看着不像磕烟袋锅子,倒是想要打人。
王富贵胆子小,支书磕一下,他就浑身抖一下。
黄晓月白了他一眼,真是怂包蛋,就这点气性,没理还敢来找茬。
支书抽起烟锅子,闷不吭声,不愿再搭理他们。
富贵娘急了眼,那可是地啊,到时候多分地就能多出粮食,多卖钱。“支书,今儿不管咋,你得给句话!”
“给句话?”支书冷眼瞧了瞧她,语气很是威严。
毕竟是一村支书,大小是个干部,架子端起来还是很唬人的。
“这事没戏,家家户户的人头都按截止到上月底的数算,有几口算几口,多余的免谈。这方案是给公社报批过的,你闹破天也没有用!”
支书原本想着都是一个村的,要好言解释。可既然他们不要脸,他索性搬出来文件和他们说事。
“上月底?”富贵娘慌了。
咋能是上月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