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5 『药』石茶水
得知羊央要送可米离开的时候, 小白甲等孩子都有些遗憾和不舍,不过在得知亚奇伯德跟羊央还要在这里住两天后, 这份不舍立马烟消云散,甚至还手舞足蹈了起来。
可米:“…………”
可米五岁的人生中, 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塑料友谊”。
于是最后真正不开心的,就只有可米一个。
送可米回去的路上, 刀疤脸和另外一个光头的村民也跟着,他们是给羊央和亚奇伯德带路的。
可米一路上拉着羊央的手,嘴巴噘得都能挂个油壶了,眼睛还水汪汪的, 瞬间从小霸王变回到了之前一碰就哭的软包子。
不过羊央可不会心软, 也不去安慰可米——他知道小丫头是在故意哭给他看的呢。
走了很长的山路, 他们又回到了之前停放飞行器的地方。
飞行器旁边生了一堆火,蒙塔跟傅青、还有一个“教官”正围着烤兔子呢——看来是等得有一会了,而且等得有滋有味。
“哟, 来了。”
听到动静,蒙塔回过头来, 还乐,“你们挺会挑时间,刚烤好的兔子。”
另外两个人可没蒙塔的随意,立刻站起来跟亚奇伯德行了军礼。
亚奇伯德回了礼后, 才看了蒙塔一眼:“记得把火灭了, 别又烧了山。”
蒙塔;“…………”
这个“又”字非得提出来用吗?
亚奇伯德不理蒙塔幽怨的眼神, 继续说道:“把人带走吧。一定要看好, 昨天的事不能再出第二次。”
蒙塔对此也是心有余悸,连忙保证:“这次我保证不放她一个人熊了。”
傅青也连连保证:“绝对牵着她不松手。”
亏得昨天那事儿发生得急、但是也解决得快,消息还没传回到庄园那边,更没传回到可米的爷爷『奶』『奶』那边,不然的话……
蒙塔跟傅青都不太愿意去想象那个画面。
可米见自己的“交接”已经完毕,开始最后的挣扎。
可米仰头看着羊央,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又可怜:“羊羊,我不想跟你分开。”
羊央蹲下去,笑了一下:“我们只在村子里待两天就会回来,可米要乖乖听蒙塔叔叔和傅青哥哥的话。”
可米捂着小胸口:“可是我会想你的!”
羊央乐了:“我也会想你的。”
可米两眼立刻发光:“那我们就不要分开了吧!”
羊央一下笑出了声——这小家伙,都哪儿学来的招数。
可米看羊央笑了,以为自己的招数奏效,立刻喜滋滋要伸手去扑进羊央怀里,结果才张开手,整个人都腾空而起,然后被递到了蒙塔跟前。
蒙塔伸手接住可米,一大一小对视了一眼后,都回头看向亚奇伯德。
亚奇伯德的脸『色』有点冷:“你们该走了。”
说完后,亚奇伯德把羊央拉了起来,手没松开,尾巴还卷上了羊央的小腿。
可米:“…………”
她用她的兽『性』本能读懂了亚奇伯德宣誓“主权”的意思。
蒙塔:“…………”
对一个五岁的孩子展示配偶主权??
啧啧啧。
亚奇伯德没理会蒙塔调侃的眼神,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冬令营继续,我跟羊央过两天就回来。”
蒙塔耸耸肩,把可米换了个姿势抱在怀里,应了:“好,那我们走了。——飞行器先开你这个,这里太难找地儿停了,你们到时候要回来前,给我说一声,我来接你们。”
亚奇伯德:“嗯。”
可米见命运无法更改,只能趴在蒙塔肩头,用力跟羊央挥手:“羊羊,你要快点回来啊。”
说完还一手捂着嘴巴,然后“muma”一下,给羊央了一个飞吻。
亚奇伯德:“…………”
羊央乐了,也跟可米挥挥手。
亚奇伯德看到羊央没做出接飞吻的动作,这才舒坦了些,然后用眼神催促蒙塔——还不走?
蒙塔:“…………”
蒙塔翻了个白眼,然后自己扛着可米、傅青扛着烤兔、教官灭完火堆,一行四人坐上亚奇伯德开来的飞行器,走了。
亚奇伯德仰头目送他们,等到飞行器没影了后,亚奇伯德才收回视线,嘴角的愉悦弧度出卖了他的心情。
羊央哭笑不得,不过碍于刀疤脸跟光头在,没有戳破亚奇伯德的幼稚举动。
……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刀疤脸前头带路。
光头是亚奇伯德的铁粉,来的一路上就没少说话,现在回去的路上,也是他做的活跃气氛的担当。
不过这次回程才走了不到一刻钟,刀疤脸忽然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亚奇伯德立刻警惕起来,他虽然也不乏野外作战的经验,但更多的是对抗魂兽的经验。对于丛林里的危险,他自觉不如刀疤脸敏锐。
然而刀疤脸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僵立在那里,然后缓缓弯下了腰。
“啊,是发作了。”
一边的光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然后过去扶着刀疤脸坐下,一边跟羊央和亚奇伯德解释,“就是狂躁发作了,不过还好,今天出门我带着『药』呢。”
羊央闻言,立刻看向了刀疤脸,果然见刀疤脸的脸『色』苍白,额头已经浸出了一层薄汗,且有汇聚成豆的趋势。
羊央见刀疤脸好像越来越难受了,不解地看向光头:“你说你带着『药』,那赶紧给他吃点,他看着好像很难受。”
光头取下腰间挂着的一个竹筒,摇头解释道:“这个用量很严格,必须要发作到了一定程度,观察有没有爆发的可能后,才能根据情况用『药』。”
羊央这一个多月以来,为了解亚奇伯德的病情,也自学了不少东西。——这样的吃『药』方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羊央没有胡『乱』置喙——村民们的情况,显然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亚奇伯德有些紧张,他是知道狂躁发作的时候,病人会跟疯了一样,而且攻击『性』极强。
不过亚奇伯德没有让羊央离开,他只是稍微换了个姿势,更方便护着羊央。
五分钟后。
刀疤脸的身体已经颤抖了起来,而光头还没有用『药』。
直到刀疤脸忽然闷哼一声,然后自己吐出几个零碎的音节后,光头才动作利索地打开竹筒,取下一个带有刻度的竹筒杯,从竹筒里倒出相应刻度的米汤一样的『液』体后,喂刀疤脸喝下了。
刀疤脸喝下后并没有立刻好转,而是又抽搐痛苦□□了一会,才慢慢平息下来。
光头扶着刀疤脸直接躺在了满是枯叶的地上,然后对亚奇伯德跟羊央抱歉一笑。
“公爵、公爵夫人,抱歉,他要休息一会才能恢复体力。”
亚奇伯德自然没有异议,还从空间里拿出一条薄毯递过去:“给他盖着,刚出了一身的汗,别生病了。”
光头受宠若惊,接过后连连道谢。
亚奇伯德则拉着羊央退开了一些,也寻了处树根坐下了。
坐下后,亚奇伯德才轻声问羊央:“怎么了?”
从那会刀疤脸颤抖开始,羊央的表情就不太对了。
羊央摇摇头,“我还没太想明白。”
在刚才刀疤脸病情发作的时候,他就释放了魂力,开始观察刀疤脸的魂力。
刀疤脸的魂力还是很浑厚的,虽热没有磅礴到溢出形体的蚕茧状,但也有覆盖皮肤的“小白人”程度。
而在刀疤脸发病的时候,羊央看到他的魂力上有许多空洞——那本该是魂宫受损的表现。但奇怪的是,刀疤脸的腹部、那个魂宫的位置,那里的魂力却是异常密实的。
另外,刀疤脸身上也有很多黑『色』碎片的魂力,那是魂兽魂力感染的症状,这倒是没什么异常的。
然而让羊央最为不解的,是光头给刀疤脸喝下的『药』。
那个『药』,羊央没有看到魂力,但是当刀疤脸喝下『药』后,刀疤脸的腹部的魂力,却忽然变成了米白『色』。
这是羊央第一次见到的魂力颜『色』——之前他以为魂力就黑白灰三种颜『色』。
而接下来,米白『色』魂力的动态却更让羊央吃惊。
首先,一个人的魂力会随着情绪波动而变化,但这个变化是有规律可循的,而且一边都是浮动于魂力凝实体表层的魂力。
但是,刀疤脸腹部的米白『色』魂力,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它从刀疤脸的腹部伸出触手一般的长条,卷住最近的一块黑『色』魂力,像是腐蚀对方一样,把黑『色』的魂力融化、淡化。
可是被米白『色』魂力“吃掉”的黑『色』魂力并没有变成米白『色』,而是跟那一截米白『色』魂力一起变成了白『色』,融入了刀疤脸自身的魂力中。同时,距离腹部最近的一个魂力空洞,也被这股新生的白『色』魂力填补了一些。
如此反复。
当刀疤脸身上的黑『色』魂力减少到了一定程度后,黑『色』魂力又再次平静下来,米白『色』的魂力也渐渐缩小范围,最后消失在了刀疤脸的腹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米白『色』的魂力,简直如同活物一样!
羊央想到这里,不由一阵恶寒。但同时,他也想起了自己的世界里,一个充满神秘『色』彩、总会出现在小说里的东西——蛊虫。
想到这里,羊央心中一动,看向光头问道:“我能看看你们的『药』吗?”
光头自然答应,“当然可以。”
光头把竹筒递过来,小心打开,让羊央看。
竹筒里面还有少半的米汤装『液』体,呈半透明,因此能隐约看到竹筒底部还有一个东西。
羊央问道:“底下是什么?”
光头:“那是『药』石。我们发病的时间都有一定规律的,刀疤哥可能是因为昨天跟公爵大人打了一架,所以时间提前了。
我们在要发病前,提前一天用烧开后的水泡上,泡好后就变成了这种米白『色』的茶汤。然后根据发病的情况喝适量就可以了。”
羊央:“我能看看那个『药』石吗?”
光头很干脆地把里头的茶汤倒进竹杯里,一边说道:“当然可以,这个本来我就是给刀疤哥预备的,我发病还有十来天呢。”
光头把『药』石递过来。
羊央接过一看,顿时愣住——那并不是一块石头,或者说它不止是一块石头。
那是一块金属板,上面有奇异的纹路,那是魂晶刻录芯片——这种芯片常用于释放治疗魂力,达到舒缓魂力的效果,但也有引导魂力的作用。
而在金属板中间,嵌着一块白『色』的透明晶石。
羊央愕然的并不是“『药』石”竟然有工业痕迹的事,而是这个“『药』石”的样子,让羊央想起了马戏团里那只魂尸兽的身体里取出的芯片。
如果把眼前的“『药』石”缩小一些,它们真的很像。 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