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瞪着他,一挥手让他起来说话,淡淡道:“你可记得我曾经与你说过的话?如今你叫我皇儿伤了心,他哭着回来,可是因为你?”
梁昱一楞。
“陛下,这些年草民一直记着陛下的话,对四殿下,只有朋友之义,绝无其它私情,实在不知这伤心之事,从何说来……”
梁昱心道,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如此无理吧。
不准他喜欢燕绝非,又让他不准伤他心,这可真是神仙也难办了。
屏风后的燕绝非听得瞪大了眼,心中一阵剧痛。
梁昱脸色微变,这才注意到一边屏风后有人,而他的话一完,那人的呼吸就跟着起伏不定,他略略一想就猜到是燕绝非。
一时竟是有些摸不清女帝想做什么。
“你是谨记了朕的话,可也伤了非儿的心!”见他这般不咸不淡的语气,女帝心中就大怒,这女子当真就这般心硬?
“草民惶恐,草民身份卑微,一直谨记皇上的话,不敢忘记自己身份,也从不敢对殿下有任何非份之想,实在不明白陛下的话……”
梁昱知道她心中恼火,但始终只坚持这一句。
燕绝非站在后面,双眸透过屏风看过去,心痛得快要不能呼吸,无过他就当真没有一点喜欢过自己吗?
而这一切,是因为母皇对他说了什么吗?
女帝神色微恼,展无过这是在怪罪她?
确实当初是自己下了令,可他是个人,心怎么能如此刚硬?
女帝想要问罪他,又确实找不到理由,只能让他离开。
梁昱刚走,女帝就听见后面一声异响,心中一沉,疾步上前,就见燕绝非晕倒在屏风后。
她脸色一变,“皇儿!”
燕绝非从醒来之后,就一病不起,一直缠绵病榻,女帝不放心他,便让他在宫里多留些时日,他也没有拒绝,只是整日的不言不语。
数日以来,他都躺在床上不吃不喝。
几天之后,就已变得形容憔悴,形销骨立
宫里的御医来了又走,皆是束手无策,女帝和凤后更是焦得团团转。
“陛下,非儿这般样子,到底是何缘故你倒是告诉我啊……”
凤后几日垂泪,伤心不止,问燕绝非他总是一声不吭,神情空洞,整个人像抹游魂,看得他这做父亲的心都快碎了。
“这事怨我……”
女帝叹息一声,将先前的事道出。
凤后听得大惊,又更后悔,“不,这事儿怨我,当初我就不该由他任性,明知他常常出宫见那女子也不阻止……”
女帝深深后悔,燕绝非是她心头肉,所有皇嗣里她最疼的就是这个孩子。
当初对展无过只是怕这个小姑娘有什么不轨之心,但没想到深陷苦海的是自己儿子。
“陛下,你就成全他吧,再这样下去,非儿会出事的……”凤后抓着女帝的手,痛哭着央求,“我从未求过陛下什么,求你就成全了非儿吧……”
女帝蹙着眉头,她对展无过心中实在有恨。
他令自己儿子这般难过,她可不愿意儿子再与他接触,但他这般样子,御医没办法,这是心病。
黄昏时分,女帝与凤后来看他。
燕绝非躺在床上,眼神没有聚焦,只是茫然的睁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