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母叹息一声：“好孩子，难为你们了。”
绵儿红香这两个女子，本是五年前从隔壁县逃荒过来的，在路上都快饿得瘦成皮包骨，是陶冶将两人带回府中，养好身后，两个女子不肯再走，陶冶虽是向来风流却不愿意定心，但见两女子无依无靠，便收了他们做小妾。
陶知县一句令下去，能干的衙差门用了几天时间，就将整个邢丘未婚的男人资料都收集了起来，身家品性画像都有，送到了陶知县手中。
陶母又送到两小妾手中，让他们挨个挑，看中谁就挑谁。
“红香姐姐，这个帅这个帅，要这个吧。”绵儿趴在桌上，一脸认真的评价，看见个帅的就尖叫。
红香看了她一眼，一脸无奈的摇头，当初她被陶冶所救后非要留下，就是见他长得好看。
“绵儿，相貌不是最重要的，品性好才行。”她含笑的挑选着，一边与她道。绵儿噘着唇道：“相公也很帅，可是对我很好啊。”
红香沉默了下来。
那个人身份一定特别尊贵，才让相公这样为难，想出这样的主意，她不恨不怨，只是有些遗憾，但在逃荒的路上，她见惯了生死，知道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爱情是人生里额外的赠品，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不可强求。
红香翻着一张张画像，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停下了。
绵儿瞅了眼：“红香姐姐这个人没有前面的帅，你不会喜欢他吧？”
红香盯着那画像觉得眼熟，认真想了想，然后笑了道：“我认识这人，曾与他有一面之缘，他倒是个可嫁之人，他的品性不错我就选他吧……”
绵儿瞅了眼，也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我也选他，我要跟红香姐姐一起，我已经与相公分开了，不要再与你分开。”绵儿说着，一下扑进她怀里哭了起来，红香叹息，在她发上轻抚。“好，我们姐妹在一起，永不分开。”
陶母没想到他们这么快选好人，拿了那人的画像看了眼，觉得长得普通了些，家世也普通了些，问道：“红香，你确定不再多看些？”
红香笑道：“娘，就请您安排剩下的事宜吧。”
十天后，邢丘县城郊的一个小青瓦房外，两位新娘子一前一后被迎进了门，新郎是一位年轻瘦弱的书生，主婚的是知县和知县夫人，知县为这书生亲主婚事，被慰为美谈。
不久之后，知县公子的两位小妾，则传来暴毙的传闻。
卫长清心灰意冷之下，回到了寒山寺。
正在扫着阶梯的小沙弥看见，本是十分高兴，却发现他神情萧索，大为吃惊，这位师兄向来淡泊如水，脸上甚少看见多余的表情，今日回来，脸上竟这般神态。
“师兄，师父说你明年才会回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了？”小沙弥扔了扫帚，跟在后面好奇的问，“师兄，你看着不高兴，是山下出什么事了吗？”
卫长清惨然一笑，忽尔摇头，只是喟叹一声，便拂袖上山去了。
卫长清进了宝殿大门，远远便看见弥空法师瘦削的背影，心头莫明一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