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注意到了,另外一名看起来地位应该仅次于赵四的家伙也应该不简单,酒量甚至远在赵四之上,赵四虽然强装镇定,但是他的醉意可不是装的,而这家伙,虽然装作是醉了,但是他很清楚这家伙酒量大着呢,脑子应该很清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应该才是这支队伍里真正的老大,而且身手也绝对在赵四之上,可是……赵四的身手他可是亲眼见过的,如果能够在那样的身手之上,岂不是说,就算现在这营帐内有着无数的契丹武士保护他,但那人若要取他的首级定然会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松?
他忽然心中一凛,酒醒了几分,对于死亡的恐惧驱散了烈酒的效果,他本身酒量就极好,这下子更没有什么醉意了。不过这也不过是一瞬间而已,一想起那五千贯,他作为北夷的那股子狠劲便又冲了上来,如果他因为这一点区区的可能性就害怕的话,那他还当什么契丹的大酋长?
“赵兄,说起来我对于你的这些弟兄们都不是很熟悉,尤其是这位兄弟,酒量真好,一点都看不出来他醉了,不知这位兄台叫什么名字?”李怀秀忽然指了指叶倾城,问寰宸宇道,他打算从寰宸宇的眼神里看出这家伙究竟是不是他们真正的头子。而且他也看得出寰宸宇有了一些醉意,虽然他在强做镇定,但是他可是能够看出来的,以他的人生阅历,自然能够看得出哪些人是真醉了,哪些人是装作醉了。
不过,李怀秀终究只是一个来到了这世间不过数十年的凡人,他的人生阅历哪里能够与寰宸宇这种寿元已经有数千年的家伙相比?虽然这其中的大部分都是作为龙魂而存在的,但是他对于人心的掌握可不是吹的。
李怀秀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寰宸宇便知道了这家伙是打算通过自己的表情或者眼神来确认叶倾城的底,虽然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但恐怕李怀秀察觉到了叶倾城所带来的威胁。
跟他寰宸宇玩心计?李怀秀还太愣了点,纵然他真的有一些醉了,但是他龙魂的强大也造就了凡人之躯精神力的强大,在事关叶倾城的问题上,他不会马虎,在这种时候,就算有留下任何隐患的可能,他也会头也不回的强行通过强大的精神力将醉意给压下去,不然可很难与李怀秀这种极其狡猾的家伙打交道的。
只见寰宸宇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连声音都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他是跟我关系最好的兄弟,跟大酋长一样姓李,可别看他长得普通,但却是一个大酒坛子,平生最为嗜好的就是喝酒,虽然身手差我差远了,但是他的酒量我只能说是望尘莫及,在我看来,恐怕就算是大酋长,跟他比起来也是差了一截。”
北夷向来民风彪悍,尤其是契丹人,李怀秀也不例外,听到寰宸宇的这么一个激将法,他哪里还能够坐得住。
“哦?那我可要向这位李兄讨教讨教了!来人,拿酒来!”李怀秀厉声大喝道。
“大酋长,拿,拿什么酒?”这时,一名契丹武士从营帐后偷偷的靠了上来,小声的说道,虽然离得远一些的唐军死士听不到,但是叶倾城他们三个的耳力可不同于常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这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说明之前上的酒里的确有鬼……虽然他们吃了解毒药并察觉不到什么异样……
“当然是拿好酒!不然你想害死我吗?”李海秀先是一惊,向四处扫了扫,发现叶倾城他们并没有听到刚才的那句话,便朝着这家伙怒斥道。
即使他已经事先吞服过专门的解毒药,可是他并不敢保证如果再继续大批量的喝这种有毒的酒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比如解毒药的效用抵挡不过猛烈的毒性,毕竟解毒药本身也是通过这种毒药所提炼的,如果用毒酒来和那个家伙斗酒,恐怕对方还没倒下自己就先毒发了,他才不会去干这种傻事。
那名近侍轻叹了一声,只能返回营帐后去安排,早已在后门候命已久的石抹赤狗等高手见这家伙出来后,顿时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却被这家伙一句“毒药似乎没有起作用,而且大酋长似乎想与这些汉人斗酒”给惊到了。倒不是因为毒药没有发作,而是李怀秀竟然想与汉人斗酒?在他们印象当中大酋长似乎已经有很久的时间没有跟什么人斗过酒,难不成今天竟然能够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不过,说是不吃惊那也是假的,毕竟他们这些人可都见过因为吞服了一小滴那种毒药而毒发身亡的强壮牛马的惨象,那种场面让他们可记忆犹新呢,就算让他们事先吞服了解毒药,也会在心里有一种阴影和恐惧感,也因此李怀秀当初下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们众人纷纷反对,可还是拗不过李怀秀的任性,他们不得不佩服李怀秀的胆量,但同时也是从另一方面验证了李怀秀的执拗和抠门,不过是为了区区五千贯和自己的脸面,他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这种毒如果人吃了之后还不发作的话,应该也只有这些人拥有解毒药这一种解释了,他们可不信这世间还能有人用身躯与猛毒对抗的,而这些人居然是传闻当中的唐门子弟,据说更有可能是在数十万大军当中取敌大将王忠嗣首级的存在,这样的人有高级一些的解毒药也是有可能的。
“那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等下去?”石抹赤狗吞了吞口水,显得有些不耐,他们已经在这营帐后门等了好久,营帐内歌舞升平,还传出浓郁的饭菜香气,酒气,让他们仿佛都有一根虫子在自己肚子里钻来钻去一样,别人都在吃香的喝辣的,可是他们付出了这么多,又得到了什么呢?
“待命吧,大酋长没有吩咐下来的话,说什么都白搭,可如果他喝高兴了让我们冲进去,我们又不在的话,那问题才叫大了。”一名跟他关系较好的近侍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