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艘看起来颇为巨大的客船正行驶在宽阔的江面上,看样子这艘客船上有不少人,除了一些人在大客舱娱乐外,其他的人似乎都在自己的房中。
而船舱最顶上的几个客舱,无疑是只有一定财富和地位的人才能住得起的,可就在这样的一个晚上,这些客舱全被人包了下来,而且没有收取任何费用,这让船上的一些船员有些奇怪,平日里铁公鸡一般的二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在靠船头的那间头等舱中,此刻,宽阔的房间里,有一个小小的阳台,从船外来看,这样有阳台的客舱不超过四个,想来能住得起的也不是一般人。这阳台上此刻摆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摆了几壶上好的陈酿以及时令果蔬。
两个看起来年纪相仿的青年此刻就面对面的坐在桌边。
月夜下的长江水,十分安静,除了船头划过水面的声响外,再无其他的异响。
二人都不约而同的盯着那安静的江水,很久,很久,差不多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叶三郎才回过了头来,轻叹了一声。
不知多少年前,在一次出游时,二人也是盯着那安静的江水,看了很久,很久。
“还记得吗,不知道多少年前,我们也是这样的,盯着江面看了很久。”叶三郎开口。
“当然记得,可是当初我们的小桌子上,可是不能摆这些东西的。”鲜于富东笑了笑。
是啊,那时他们年纪还谁允许他们喝酒啊。
“一晃,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鲜于富东喃喃。
是啊,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的他们,都不再是曾经那青涩的少年,此刻,他们一人手握江南西道鲜于家的所有产业,一人则是堂堂的大唐御史中丞,随便谁的名头丢出去都能吓趴一大群人。
“可是,富东,你居然依然当我是兄弟,这让我倒是很意外。”
鲜于富东瞪了瞪他,气呼呼的说道:“意外?难道我是那种人?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说完,他便拿起一壶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叶三郎看他那样,笑了笑,也伸手拿起了一壶酒,与他对饮起来。
小半壶酒下肚,鲜于富东才想起了一件事,他抬起头望向叶三郎,郑重的问道:“你下午说要给我看嫂子的真容,可不是吹的吧?”
借着酒劲,叶三郎的性子也冒了上来,冒出了一句:“你等着,我给你叫来,我叶三郎的女人,怎么可能不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哦?”鲜于富东的好奇心也被他这么一说提了起来。
随即叶三郎便起身离开了这客舱,来到了丽思寒的门前,他重重的敲了几下门。
“三郎?你有何事?”丽思寒察觉到了他的气息,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还来她的房间,难道说他想……
“去见见我兄弟,白天已经答应了,用你的真实容貌。”
丽思寒顿时有些无语,她现在明白为什么那些男的都有争强好胜的心理了,居然连自己的丈夫也是一样,可是白天的话让她对那个家伙没什么好感。
“凭什么?你自己答应了我可没答应。”丽思寒冷冷的说道。
听到她这腔调,叶三郎的半醉状态忽然醒了半分,他这才想起来,以丽思寒的性格,决然不可能答应这种事的。可若是做不到,难免被富东耻笑,想了半天,他忽然有了一记,于是对门内说道:“那我走了。”
说完,他径直的离开了丽思寒的房间。房内的丽思寒察觉到了他气息的离开,轻叹了一声,怎么说现在自己也是他的妻子,也该为他想想。算了,还是去见见那人吧,她径直走向了梳妆台,准备去见见白天那个口出狂言的家伙。
回到富东的房门前,叶三郎嘿嘿一笑,手中从腰间的小袋子里掏出了一个泥人,这便是他前段时间开始学习式神召唤术时在扬州选了一块土质肥沃的土地取的材料后捏制的。而作为核心的小鬼则在东海的鬼岛上就收了不少,然后将其炼化后形成了五个较强的小鬼,只可惜以他的能力这五个小鬼也还是无形体的状态。
左手举起了泥人,他口中开始念念有词的念起了那式神召唤的口诀,没几秒他便念完了,眼里精光一冒,轻喝了一声:“灵来!”
五个模糊的光点从空中缓缓浮现,随着叶三郎右手食指的方向钻进了那泥人,只见那泥人迅速的变大,然后缓缓的变为了一个人形,看起来和叶三郎一般大小。更惊人的是这个泥人竟然开口说话了。
“使君,赐予我等这般肉身,又有何吩咐?”
“嗯。”他想了想,不好意思的说道:“想请你们变成思寒的样子,替我把富东应付过去,他现在喝了些酒,应该也辨别不出来。”
“小事一桩,使君不用担心。”
说完,只见那泥人的形体正快速的改变,变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和丽思寒一模一样的容貌,连衣服也变化了出来,是她平日里爱穿的白色一类的长衣,配上那冰冷的脸庞,简直绝了。
连叶三郎本人看到这模样也愣了愣,他也是第一次使用这式神召唤术,本来只打算试试,没想到效果这么好……除了完全没有活人的气息外,基本与本尊差不了多少。
他点了点头,赞叹道:“不错,基本和本尊一样。”
紧接着,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富东还在喝酒,见门开了,料得是叶三郎回来了,便回过头望去,随机他愣了愣。跟在叶三郎身后走来的,是怎样的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虽然面上表情冰冷,但是配上那一身雪白的长衣,简直不似人间应该有的角色。他这时才想起来,在长安太白酒楼的事件中的另外一个消失的角色天阴仙子丽思寒,没想到这样一个万人垂涎的女子,竟然成了三郎的妻子,虽然说气息上十分奇怪,但在他看来,叶三郎他们几个本来就很古怪,所以也不算稀奇。
难怪,难怪三郎敢夸刚才那样的口,原来他的妻子,的确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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