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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城墙上传来庞法起的大笑声,片刻之后,他收起笑声,严厉的呵斥:“兀那小子,你想用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忽悠我庞法起,你以为本官会相信你吗?做梦!”

乾军小校也不生气,大声道:“庞太守不必急着答复,我家将军说了,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两天之后你若不率部投降,我军就会攻城,到了那时,城中无论官民人等,皆玉石俱焚!”

“城墙的守军将士们和城内的百姓们也都听好了,只要谁能绑了庞法起投降,或是提着他的人头投降,我家将军都可以向皇帝陛下举荐他在我大乾为官,赏赐良田两千亩、豪宅一座、奴仆二十、金千斤!”

守军兵将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小兵们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他们与庞法起的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但是那些将校军官们就难说了,在这个时候谁都知道江南那边不可能派兵过来救援,也就是说江夏城已经成了一座孤立无援的城池。

一旦乾军大队兵马抵达,这江夏城肯定守不了多久,他们留在城里岂不是死路一条?并非所有人都不怕死,并非所有人都是忠臣。

将校军官们互相看了看,谁也不知道谁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甚至庞法起本人在此时也感觉到背后传来阵阵寒意,他不怕正面的敌人,就怕背后有自己人捅刀子。

庞法起不由破口大骂:“尔等屑小之辈,真乃无耻之徒,竟然使这种卑鄙的离间伎俩,有本事就尽起大军来攻,我大宋男儿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军司马刘衮举起宝剑大吼:“弟兄们,跟乾军决一死战!”

“死战!”稀稀拉拉有一些兵士举起兵器附和。

刘衮扭头看了看其他人,继续大吼:“决一死战!”

跟着喊口号的人多了一些,“决一死战!”

不少人见其他人都喊了,也不好意思不喊,都纷纷举起兵器大喊起来,只是那声音并不是那么整齐,气势也并不是很足。

城下,骑在战马上的赵俊生看见这一幕笑了笑,挥了挥手,打马掉头下令道:“留下侦骑探哨盯着江夏城的一举一动,全军退兵十里宿营!”

牛大力大吼:“收兵!”

乾军来得快也去得快,不消片刻工夫,这一支乾军骑兵就消失在远方,只留下尘土依旧飞扬。

却说两支乾军骑兵队从东西两侧绕着城池跑了一圈,吓得那些在各个城门外等着入城躲避战火的百姓们做鸟兽散。

乾军将士们得了不能屠戮无辜百姓的命令之后也不追赶这些百姓,两支骑兵队伍在南城门外汇合,然后一同向江边码头渡口飞奔而来。

此时江边的码头渡口正聚集了数千还等着渡江的百姓,北方隆隆马蹄声传来,地面轻微的抖动让这些百姓们都以为地震了。

“不好了,乾军骑兵杀过来,快逃命啊!”

“乾军骑兵杀过来了,跑啊!”有人一边沿着河岸向东方跑去,一边大喊。

等候渡江的百姓当中有人疑惑道:“不可能来这么快吧?前几天才听说乾军还在竞陵大肆征集粮草和民夫苦力呢,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

“这声音好像是马蹄声······”说话的人还没说完,就看见河堤上出现了一排黑甲骑兵,这些人一个个身披黑甲,头戴红缨翎毛铁盔,手中的长枪战刀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寒光。

渡口码头上的数千百姓们都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了,都呆呆的看着河堤上的乾军骑兵们。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还站在这里等死吗?跑啊——”

“跑啊——”

“哇——”数千百姓纷纷惊醒过来,一个个背着行李就沿着河岸就向东或向西逃跑,很多人在慌乱之中丢弃了行李,很多人在奔跑过程中摔倒在地上被身后人一脚一脚的踩着。

惊慌的叫声、娃娃们哭声、倒地的人被人群践踏之后发出的惨叫声络绎不绝。

河堤上,一个乾军百夫长目光一扫,发现这数千正在逃散的百姓们当中有三辆装饰不错的马车,这年头有资格坐这种豪华马车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家。

百夫长用马鞭一指:“第一牙去把这三辆马车拦下!”

“诺!”第一牙牙主答应一声,举手一挥大喝:“第一牙,跟我走!”

三十几骑从河堤上冲下去,很快就把三辆马车拦下了,这三辆马车内坐的的确不是普通人,因为他们的马车周围还有护卫随行,这些护卫还差点与围着他们的乾军骑兵打起来。

“钱兄,我觉得我们应该控制渡口码头,特别是那些船只,你觉得呢?”百夫长金玉堂说道。

另外一个百夫长钱四海点头:“金兄所言不错,那咱们下去?”

“走!”

于是二人各自带着队伍冲下河堤,片刻工夫就打马冲到了渡口码头上,码头上的船夫们正打算驾着船只逃跑,但乾军骑兵在渡口上停下之后立即用弓箭指着他们。

“所有船夫都听着,谁都别动,否则格杀无论!”钱四海大吼一声。

渡口上的船夫们当中依然有人在划着船,一个乾军骑兵射出了一箭,正中那船夫的胸口,中间的船夫当场倒下死去。

“啊——”其他船夫们吓得大叫,谁也不敢再划船了。

钱四海见状厉声道:“都看见了吧,这就是不听话、心存侥幸的下场!现在都听我号令,全部都把船划到岸边来,快点!”

船夫们不敢不听,只能乖乖把船划过来靠岸。

另外一边,也不知道哪个粗心的爹娘在逃命的时候把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掉在地上了,这孩子坐在地上正娃娃大哭。

百夫长金玉堂打马走过来看了看,他跳下马把小孩抱起来说道:“你这小家伙哭什么呀,叔叔就长得那么吓人吗?好了好了,别哭了!”

说着,他从腰间牛皮袋子里拿出一块锅盔,掰下一小片塞进小孩的嘴里,“吃吧,吃吧,哈哈哈,不错不错,长得跟我家那小子一样机灵!”

这时一个妇人慌慌张张跑过来大叫:“我的儿啊,阿娘该死,该死啊······军爷,求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吧,我给您跪下了!”

金玉堂扭头一看,问道:“这是你的孩子?”

“是!”

孩子看见妇人连忙伸出双手:“阿娘,抱抱,抱抱!”

金玉堂道:“你这个娘当得还真够可以的,把孩子都给弄丢了,若是遇到人贩子把你孩子拐了去,你找谁去哭?行了,把孩子抱走吧!”

“啊——”妇人不敢相信这个乾军将军就这么轻易的把孩子还给了她了,刚才她心里还在想人贩子哪里有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乾军可怕呢!

“怎么?不想要你的孩子了?”金玉堂不悦道。

“不是不是!”妇人连忙上前接过孩子,“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将军大恩大德,小妇人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说完转身抱着孩子就快步离去。

“等等!”后面又传来金玉堂的声音。

小妇人身子一顿,战战兢兢停下,转过身来用颤抖的声音道:“将军还有何吩咐?”

金玉堂走过来,把手中的锅盔塞在孩子的手里,拍了拍他的小脸蛋,“拿去吃吧!”

小妇人呆了呆,连忙鞠躬:“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金玉堂摆摆手,转身上了战马就向渡口跑过去,很快就见到了钱四海正在组织手下兵士监督船夫们把船只都拉到岸边拴在石头上,又把船夫们驱赶集中在一起看管。

“钱兄,如何,这里有多少船只?”

钱四海回头一看,说道:“都是一些小船,大船都是官船或水师舰船,宋军不可能留给我们,我怀疑这附近应该还有一个水师水寨,只是不知道位置!”

金玉堂说:“这还不好办,找一个船夫过来问一下,他们这些在水上讨生活的人肯定知道!”

“你说得没错!”钱四海一拍脑门,立即对旁边一个兵士吩咐:“去问问那些船夫,这附近哪里有宋军水师的水寨!”

“是!”

没过多久,这兵士就返回来禀报:“百夫长,问清楚了,船夫们说这附近的确有一个水师水寨,就在汉水入口的对岸,不过这附近没有桥能过去,只能乘船,但若是乘船必定会引得水寨的宋军水师战船出来攻击!”

钱四海对金玉堂说:“金兄,我们还不知道宋军水师水寨的具体情形,我看还是一边派人去探查一番,一边把这事向上头禀报吧?”

金玉涛想了想说:“钱兄说都极是,就这么办!不过我们还是要把这渡口码头看住了,别让对岸的宋军乘船过来偷袭我们!”

“好!”

当下,钱四海派了一个伍的兵士去侦察汉水入口对岸的宋军水师水寨。

这时被派去阻拦三辆马车的牙主带着骑兵们押着三辆马车和十几个护卫走了过来,他禀报道:“头儿,人带过来,但他们据不交代身份,方才试图用兵器与弟兄们对抗,被属下下令杀了几个人才缴了他们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