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时辎重兵军阵中弓箭兵方阵依然在不停的进行弓箭打击,源贺的骑兵越来越少。
他原本还打算先不进行冲阵,只在外围来回游走利用骑弓进行骑射打击,但对方阵中存在大量的弓箭手,射程又比他的骑兵弓远得多,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他会明显处于劣势。
没办法,源贺只能决定带队进行冲阵,只有冲阵才能冲垮对方。
“儿郎们,跟本侯冲上去,冲垮他们!”源贺打马加快速度向盾牌阵冲过去,他们身后的骑兵们也纷纷打马加速冲向辎重兵军阵。
赵俊生此时没有干预指挥,他相信高修能处理好,如果他干预指挥,肯定要浪费时间,此时双方距离已经很近了,多一秒钟对辎重兵们都是优势。
果然,高修及时下达了命令,军阵眨眼之间就变了,原本盾牌密集的军阵瞬间出现了八个通道,这八个通道出现在圆形军阵的八个方位。
正在高速冲刺源贺心中一惊,但他此时已经来不及做出改变和下达其他命令,他胯下战马本能的避过正面盾牌密集之处,向中间一条通道冲过去,他身后的骑兵也都纷纷如此,没有直接冲击盾牌阵,而是向左中右三条通道冲进去。
通道中两侧都是密集的盾牌,只有前方有路,而前方的通道七弯八拐,很快把源贺和他身后的骑兵们绕晕了。
还不到两分钟,源贺和他剩下的七八百骑兵就全部进入了八门金锁阵之中。
高修见状,当即下令:“闭阵!”
一连串的旗语下达,八条通道的门户瞬间闭合,原本相连的阵中各条通道也很快被隔开,被迟滞在阵中的骑兵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速度。
站在阅兵台上的赵俊生脸上露出了笑容。
安原、拓跋健、拓跋剑、皮豹子和其他将军官员此时脸上都如同一幅见鬼的表情。
拓跋剑瞪大了眼睛,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赵俊生看向拓跋剑大声喝问:“拓跋将军,还不认输吗?此时只要卑职一声令下,你这些骑兵全部都葬身阵中!”
拓跋剑恍若未闻,不理不睬,只是如同魔怔了一般。
到了这个地步,傻子都知道源贺和他的骑兵败了,失去了速度的骑兵战斗力比步兵差得远了。
安原暗中叹息一声,对附近的传令兵下达命令:“鸣金收兵!”
传令兵没有得到拓跋剑的命令有些犹豫,毕竟拓跋剑才是他的直属上司,军令不能越级下达。
这时拓跋剑也回过神来,神色黯然的对传令挥了挥手:“照大帅的意思下令鸣金!”
“当当当······”一阵鸣金之声响起。
辎重兵们和骑兵们各自分开,依次退出了校场。
拓跋健嘿嘿一笑,走到拓跋剑面前伸出手掌:“堂兄,两百金,拿来吧!”
拓跋剑脸色黑如锅底,“稍后会有人给你送到营中!”愤愤说完转身离去。
拓跋健还在后面补了一刀:“多谢啊!”
拓跋剑听了之后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散了散了!”安原挥了挥手,返回元帅行辕,其他各级将校军官也纷纷离去。
花木兰刚才也全程在场观看了整个操演对抗,看见赵俊生下令让辎重三个营各自回营之后立即跑过来,她颇为兴奋的说:“俊生哥哥,刚才以步兵对骑兵打得太棒了!”
赵俊生笑着说:“还行吧,操练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一些!”
花木兰立即询问:“俊生哥哥,他们刚才布的是什么阵?”
“那叫八门金锁阵,主要用于防御!”
花木兰颇感兴趣:“八门金锁阵吗?这阵的威力的确不小,近千骑兵竟然陷入阵中动弹不得,若动真格的,只怕很快就被被全歼了!俊生哥哥,你们辎重营有了此阵,日后押运粮草就不用担心了!”
赵俊生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你想啊,敌军要袭击粮草,必然是轻装隐蔽出动,而布阵需要时间,敌军一旦进行埋伏和突袭,必然不会给我太多的时间准备,只怕还不等我们布置好阵势,他们就冲过来了!”
花木兰想了想觉得赵俊生说得也有道理,她皱眉道:“这么说这个阵势不能用于应急,只能在准备时间充足的情况下布置!”
“对!不过想要有充分的时间进行布置也不是没有办法,我们可以事先派出侦骑探马,若能在十里之外就发现敌军,如此一来就有充足的时间进行部署了!”
花木兰脸上又露出了笑容,拍着手说:“没错!对了俊生哥哥,这个阵法的布阵我刚才看了一遍已经记住了,就是不知道它有哪些变化之道,你能不能传授给我?”
赵俊生一口答应:“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记住,任何一个阵法都不是无敌的,都是有破绽的,关键在于如何运用,一旦被别人发现了阵法的破绽并进行针对性的破阵,主阵之人就要立即下达相应的应变之道,让损失减少到最低!”
花木兰点点头,又问:“那这个八门金锁阵如何破阵?”
“从东南角的生门进入,无论阵势如何变化,直往正西景门而出,若前方有人阻拦或者通道不通,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其阵必乱,再回军掩杀,必能大获全胜!反之,只能陷在阵中被屠戮殆尽!”
花木兰脑子里想起刚才记住的八门金锁阵的阵图,她按照赵俊生所说进行推演,越推演越感兴趣,仿佛小朋友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
这时一个兵卒走过来对赵俊生抱拳:“赵都统,我家王爷有请!”
赵俊生和花木兰一看,是永昌王的亲兵,赵俊生于是说:“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马上就过去!”
亲兵走后,花木兰疑惑道:“俊生哥哥,这永昌王跟你没什么瓜葛吧?他为何找你?”
赵俊生不好把永昌王威胁他效忠的事情说给花木兰知道,于是说:“刚才我还帮他赢了两百金呢,说不定这位王爷想表达对我的感激之情,分给我一些金子呢?你先回营吧,不用担心,我去看看永昌王找我有何事!”
“那······你小心一些!”
“嗯,我知道!”
与花木兰分开之后,赵俊生很快来到了右卫军营地。
“属下拜见王爷!”
“哈哈哈······赵俊生,你今日给本王大涨脸面啊,还让本王赢了两百金,本王看见那位堂兄一副吃瘪的模样就感觉特别舒坦!来来来,快快请起!”拓跋健说着把赵俊生扶了起来。
“多谢王爷!”赵俊生起身退到了一旁。
拓跋健又说:“本王也没想到只过了三个月,你就把这支烂泥一般的辎重兵操练得如此精锐,连沃野军的骑兵都奈何不得!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真是一个人才!你的辎重三个营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本王说,粮草缺不缺?军械缺不缺?”
赵俊生一听,有好处不占是王八蛋,当即说:“回王爷,辎重三个营还真缺粮草和军械,您也知道三个营有三千六百余人,就算只有三千人可以用于实战,但也这是一个比较大的数字,上面拨付的那些粮草根本不够吃,军械不但不足,还都是一些旧货和破铜炼铁,属下这几个月可谓是绞尽脑汁才勉强让他们吃饱,如今属下也正在为粮草和军械发愁呢!”
拓跋健思索一番,当即向外拍了拍手。
四个兵卒抬着两个木箱子走进来放在地上。
拓跋健对赵俊生说:“这是刚才我那堂哥输给本王的两百金,既然你那里缺粮却军械,你就用这些金子去解决吧!”
我擦,这位王爷还真是会慷他人之慨!
赵俊生心里诽腹了一句,连忙假意推辞道:“王爷,这是拓跋将军打赌输给您的,属下怎么能要?”
拓跋健摆手:“本王不缺这点钱财!”
站在旁边的幕僚虞纪这时说话了:“赵都统,王爷对你可是极为看重的,你就收下吧,可别辜负了王爷的一片心意啊!”
赵俊生装作感激涕零,下拜道:“末将多谢王爷大恩!辎重三营三千将士只听王爷号令,万死不辞!”
“哈哈哈······赵都统言重了,快快请起!”
赵俊生在拓跋健这里混了一顿晚饭才带着李宝等人抬着两箱子金子回到了辎重营。
“都统,花幢将已经等候多时了,饭菜也准备妥当!”随从郭毅迎出牙帐向赵俊生禀报。
“哦,木兰来了吗?”赵俊生说着走进牙帐一看,果然看见花木兰正在摆碗筷,连忙叫道:“木兰!”
花木兰抬头一看,露出笑脸说:“俊生哥哥你回来了,饭菜准备好了,吃饭吧!”
赵俊生原本在拓跋健那里吃过了,此时不饿,不过把饭菜准备好了,他又不好不吃,于是让李宝等人把箱子抬进来。
两人面对而坐,花木兰看见亲兵抬着箱子进来,忍不住询问:“这是什么?”
“两百金!”赵俊生吃了一口菜回答。
花木兰吃惊:“不会吧,永昌王把那两百金全都给你了?他竟有如此大方,还不出来他人还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