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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警官,我求求你们,先别管那个道姑了,可不可以先帮帮忙,把后面的事按流程走完?要不然我女儿可就真的死了啊!”
正当我们疑惑不解,胡乱猜测之际,荣素素突然急的嚎啕大哭,抱着大胡子的腿就不松开,非要继续按照那个沐香道姑的法子去做。
“啪!”
牟言看来是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巴掌把荣素素扇倒在地,同时怒斥道:“你特么傻啊!还他娘的搞这些迷信!”
说完,牟言疯了似的拽着自己的头发,然后紧接着他又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眼神迷离亢奋的自言自语道:“医院,对,医院,去医院,赶紧去医院!”
牟言一边说着,一边转头抱起牟常静就要直奔医院而去。
“我靠!快拦住他!”
我爸不知怎的突然愣了下神,等反应过来伸手想要拉住牟言的时候,对方已经快要冲到门口了。
离门口最近的邱文听到我爸的喊声,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张开了双臂,将门堵得死死的。
“滚开!”
牟言如一头发了疯的牛一般,把牟常静往背上一甩,直直的就冲着邱文撞了过去。
我此时也总算反应了过来,在牟言即将撞上邱文的那一刻,冲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然后顺势将其狠狠的拽倒在地。
“儿子,先弄晕他,要不然一会儿又发疯了。”我爸拧着眉头跟过来,把牟常静从牟言的背上抱了下来。
我也正有此意,直接竖起掌刀,猛地一下砍在了牟言的后脖颈,紧跟着他就闷哼一声,头一歪彻底的晕了过去。
“呼……终于安静了。”我爸长出了一口气,将牟常静抱回到卧室,然后安慰荣素素道:“你放心,既然接了你的委托,我就不会半途违约的。但是那个什么道姑说的话,你就不要再信了,也别给你女儿弄什么后事了。”
荣素素也是早就没了主意,着急的操办这些,也不过是情急之下听信了那个道姑的话,现在听我爸说能救的了她女儿,她自然不会接着瞎搞了。
我爸见事主的情绪总算全部平稳下来,回过身对大胡子道:“老陈,这里就交给我吧,人太多我不太好施展。而且你们都是警察,身上正气太重,会有影响的。”
大胡子听是听明白了,但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我爸坚决的神情后,还是闭上了嘴。
“这折腾半天,没想到白来了。”
一众警察嘀嘀咕咕的抱怨着,跟在大胡子身后离开了牟言家。
我和我爸也懒得管他们的不满,反正报警的不是我们,没必要想那么多。
“该怎么做?我……”见警察都走了,我直言问道,不过话没说完,我就赶紧闭上了嘴。
因为我看见他眉头紧皱,盯着床上的牟常静一言不发,但却时不时的轻咬嘴唇嘶嘶的倒吸着气,一副想问题想到瓶颈处怎么也突破不了的样子。
我和荣素素在一旁看到他这副模样,只能干着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会惊扰他的思路。
只见我爸一手不断的掐算着,同时口中念叨道:“两情相悦一线牵,本该天定好姻缘。奈何红线浸蛊毒,不知与何生仇怨。”
就这么听他嘟嘟囔囔的念叨了大概十几遍,我实在忍不住了,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问道:“爸,你在嘀咕什么啊?咋还念起诗来了?”
我爸猛地一怔,像是做噩梦被突然惊醒一样,不自觉的往后撤了几步,等反应过来是我后,他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拍着胸脯抱怨道:“你吓死我了你,没看见我在思考嘛,突然打断我的思路。”
我也懒得跟他打哈哈,连忙追问他到底看出什么来了。
一说起正事,我爸立马正色道:“如果我没看错,这姑娘中的应该是红线蛊,算是情蛊的一种。这种蛊本应该是情侣爱人之间才会下的,可是她没男朋友,唯一发生过关系的只有吴劲松,难道是吴劲松下的?”
我一摆手道:“管他呢,让柱子把这蛊直接吞下去不就全部搞定了嘛。”
说着,我拍了拍左臂就准备将柱子召唤出来。
可我爸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阻拦道:“没用的,乌金蛊王虽然厉害,但对付情蛊,却是毫无办法。”
我爸刚一说完,我的左臂就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紧接着我的脑海里就突然闪过一个非常可爱,像是小孩子的声音:“你爸他说的不错。”
“谁在说话?”我当时就被吓懵逼了,本能性的惊呼道。
我这一喊把我爸和荣素素也是吓得不轻,两人纷纷怔了一下,异口同声道:“怎么了?”
“别一惊一乍的,是我,乌金蛊王。”
那个声音再次在我的脑海中响起,我这才反应过来,跟我说话的,好像是……柱子?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左臂,我爸却在这时突然拍了我一下,关切道:“你没事吧?”
我猛地惊了一下,连声应道:“哦,没事没事,可能是出现幻觉了吧。对了,还是赶紧说正事吧,这什么红线蛊,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
我爸见我神神叨叨的,用疑惑的眼神盯了我几眼,然后才缓缓开口道:“我对这个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知道红线蛊乃是情蛊的一种,所以中者,根本无解。”
“你说什么?!”
此言一出,荣素素顿时就急了,一把抓住我爸的胳膊,扯着嗓子哭喊恳求道:“大师,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啊,她才二十四岁,她可是我的女儿啊!”
我爸和我一样,平生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甭管多有脾气、道行多深,只要女人在自己面前一哭,那就全完了。
所以,此时的我爸,对荣素素那简直就是豆腐掉进了灰堆里——吹吹不得,打打不得。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俩人,正考虑着是不是应该用手机把这个实际上很感人,但看上去又有些暧昧的画面记录下来,拿给我妈去看看。
还没等想好,我爸就一边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我,一边急的大喊道:“你个兔崽子,还傻笑个屁啊,赶紧想办法呐!”
我哦了一声,然后缓缓的掏出手机,顺手给他俩拍了张照片后,接着就给孔特特打过去了电话。
我爸好不容易把荣素素安抚下来,走到我跟前伸手就要抢我的手机,同时还威胁道:“臭小子,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拍了照,我警告你最好给我删了啊,要不然……”
“嘘……”
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捂住话筒道:“电话接通了,你还想不想解决牟常静的事了?”
我爸立马紧紧的抿住嘴唇,点头示意我继续。
我得意的扬了扬眉头,然后冲着电话那头的孔特特问候道:“怎么样,张晓慧没出什么问题吧?”
孔特特嗯了一声,听起来就很激动的道:“没问题,我请医生来家里给她做了几项检查,显示都没有问题,真是多谢你了。”
我客气道:“嗨,举手之劳,再说了,帮了大忙的可是柱子,我也没做什么别的。对了,听廖警官说,你和孙飞已经确定关系了啊?”
“这个大喇叭!”孔特特明显的娇羞了,气愤的嗔道,然后又重重的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我刚想再调侃几句,却突然感觉脑后刮过一股劲风,还没等我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听见‘啪’的一声闷响,脑袋紧跟着就是一痛。
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只见我爸一脸焦急的瞪着我,而整个人,还保持着刚打我的姿势。
“你不是说要解决问题么?咋还闲聊上了?”我爸冷冷的问道,语气简直低到了冰点。
我自知说的跑了题,于是没敢反抗,只能干笑两声,尴尬的缩了缩脖子。
“还傻笑?还不快点!”我爸说着就又举起了手。
我连忙拿起电话,谈起了正事:“那个,孔特特啊,你现在应该还在张晓慧家吧?”
孔特特嗯了一声道:“对啊,我一直照顾她呢,你那边怎么了?咋乱糟糟的。”
我一想,这事解释起来太麻烦,于是干脆一摆手,直接道:“你先别问了,你现在赶紧上十二楼,看看我那房东康大爷在不在。”
孔特特可能也听出来情况紧急,也没有多问,嗯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大约几分钟之后,她又给我打了过来,刚一接通,我就听见她气喘吁吁的声音:“他在,你跟他说吧。”
“喂,我是康越,怎么了?”康大爷沉声问道,听起来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不过我也顾不上这些了,三言两语把这边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问他:“康大爷,这红线蛊,您能解的了么?”
问完之后,电话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正当我等的没了耐心准备继续问的时候,康大爷总算开了口:“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我把地址报给了他,康大爷沉吟了片刻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等着我”,紧接着他就将电话挂断,听筒里顿时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怎么样?”我爸见我一脸懵逼的放下了手,急着问道。
荣素素也是满脸的期待看着我,生怕从我口中说出“没办法”三个字。
我点着点了点头道:“等着吧,有他来,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这话我说的其实模棱两可,因为我也不敢保证,康大爷能百分百的解决这看似情深、实则最为恶毒的情蛊。
用蛊来控制爱人的坚定不移,那就不能称之为爱了,那完全是绑架和威胁。
最关键的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给牟常静下了蛊,目前来看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已经死去的吴劲松。
可再转念一想,先不说吴劲松会不会用蛊,就算会,他也没必要给一个包养的情妇来这一套啊?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就这么一直在荣素素家里等到太阳快要落山,我的电话总算了响了起来,虽然是个陌生号,但我知道肯定是康大爷来了。
果不其然,电话一接通,里边就传来了康大爷焦急的声音:“几号楼几单元,哪一个房间?”
我再次将房间号告诉他,康大爷也是再次的果断将电话给挂断。
没过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一打开门,康大爷就跟家里着了火似的,一把将我推开,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同时急的在原地颤个不停的说道:“在哪?那个中了红线蛊的人呢?”
荣素素被刚才也听我说了康大爷的事情,知道自己女儿能否活下来全靠眼前的这位老人了,于是她不敢怠慢,指着卧室道:“在那儿。”
“好吵啊,嘶……好疼。”
就在这时,牟言很不合时宜的醒了过来,我没有任何犹豫,又是一记手刀,果断将其砍晕。
“这……”荣素素心疼丈夫,看见这一幕顿时担忧了起来。
我则是十分和善的笑了笑道:“放心吧阿姨,我学医的,手上有分寸,您也不想叔叔醒来再打扰咱们为您女儿驱蛊吧?”
一说起牟常静,荣素素立马就换了一张脸,坚定不移的点了点头道:“让他多睡会儿吧。”
“行了行了,都别贫了,赶紧问问怎么样,能不能解?”我爸不耐烦的催促道,说着就走进了卧室。
我连忙跟了进去,只见康大爷正站在床边,弯腰撅屁股,负手皱眉的从牟常静的头顶一直观察到脚底板,期间还时不时的闭上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似的。
我们三个也不敢打扰,只能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好不容易等他直起腰长出了口气,看样子是折腾完了,荣素素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大师,我女儿她,怎么样了?”
康大爷反手捶着腰道:“哎,是红线蛊不错,但又不是普通的红线蛊啊。”
“什么意思?”我和我爸同时疑惑道。
康大爷抿了抿嘴唇,面露难色道:“该怎么说呢,这红线蛊,本就诡异无比,属于情蛊,但它又不是情蛊。而这位姑娘所中的,却偏偏又是红线蛊中最为诡异的心上血,这个……难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