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先可说好了,老太太的吃穿这些,你可不能插手,一切都由刘妈处理。”说到底,庄母还是不放心她一个刚到庄家的黄毛丫头。
云清倒并没有生气,点头同意:“我明白了,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回房看书了。”
庄母看着她这张冷淡的脸,突然觉得碍眼:“别以为老太太喜欢你,你就可以在我面前甩脸子了。”
“我回房了。”云清不想跟她说太多话,因为她们俩,就好像真的天生不对盘一般。
接触多了,交流多了,矛盾也就越多。
也许距离能产生美?
离得远点,更好?
云清在心里笑了笑,上楼回了房,洗澡,看书,修炼,按部就班的做着事。
*
现在的云清很激动,激动得全身都在冒汗,甚至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直到一口气憋在胸口,脸都通红了,这才不得不能松开了咬紧的嘴唇。
今儿一早,她就坐上大巴车离开了市内,差不多两个小时之后,到达了离蒋家镇不远处的国道路口。
后来又顶着不太烈的太阳走了大半个小时,这才到到了蒋家镇。
她家并不在蒋家镇的镇中心,而是在靠近郊区的位置。
一路上,她越走越快,越走心跳得越快,当她看到那两层的砖头房子时,脑海里一片空白,脚步不知不觉地就停下了。
一路上,也遇到了几个看起来熟悉但又陌生的村民。
没有介意他们打量的目光,她绕过几幢房子,终于站在了那幢两层的砖头房子旁边的玉米地里。
透过那青绿青绿,在风中摇拽的玉米杆子,云清的目光贪婪地望着正在院子里忙活着的父母。
爸爸看起来还是那么儒雅,藏青色的褂子虽然有些泛白了,但洗得干干争争,穿戴得整整齐齐。
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布鞋,非常小心地走在那些凉晒的药材中间,好像很怕一不小心就踩坏了药材一般。
屋廊下,才五十岁不到,髻角就已经有些发白的母亲穿着小碎花衬衣,坐在一条小矮凳子上,手里抄着个竹盘,慢慢地检查着被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的干药材。
哥哥这会估计在铺子里守着,而懂事的妹妹,肯定也在一边帮忙,只要有病人,她就会飞跑着回来叫爸爸去看诊。
以前不懂,这平平淡淡的一幕,天天看见,有什么特别的,但在得知父母相继离世后,
多少次梦回,她都会梦到这一幕。
每梦见一次,她就会痛恨自己一次,也就更加眷恋,这又痛又恨的感觉,几乎让她后面清醒过来的那两年崩溃。
这是她的家,这是她的父母,虽然普通,虽然平凡,但却给了她温暖,给了她庇护,不用任何回报的庇护。
而她,跟父母相认的时间太短了,还来不及珍惜这份难能可贵的亲情,来不及回报他们一二,就为了自己心中那飘渺的爱情,一如反顾地再次跳入了深渊。
前世的她,懦弱,卑微,愚蠢,无能,根本就担不起任何的责任,担不起庄越夫人这个位置所带来的责任,怎么就那么一意孤行?
因为她的愚蠢,因为她的无能,最后导致的那样悲惨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