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尊为什么会知道安玄?
男人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见状,立即面色一沉,“果真如此。”
“你……”想起来了?
宿清的话没来得及问出口,魏少琉他们便已经端着碗筷饭菜走过来,发现两人的姿势后,都默契的扭过头当看不见。
“姐,锅里的菜都端完了,你的烤猪好了吗?”
只能之后再问了。宿清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对男人说:“先吃饭。”
圣尊面色沉沉地看着她,半响才依然放手,转身大步走到桌前坐下。
宿清垂眸,心情有些烦躁,但还记得眼下的正事儿,便蹲下身子将之前掉入火堆中的刀用烧火棍给挑出来,却忽视了被火烧了一会儿的刀的温度。
嘶……
手被刀柄烫到,瞬间的痛意让她下意识地松手。
那边听到她的动静,立即问:“姐,怎麽了?”
“没什么。”
她回头应了一句,将地上的刀用一旁的擦手巾包起拿到水池边洗了洗,才回到火堆前片烤猪肉。
把一大盆烤猪肉端上桌时,桌上的四人脸色都不太好。
宿清无奈的捂额,“让你们一起吃个饭怎么跟上断头台一样?”
不想她这麽一捂额,就被眼尖的男人逮个正着。
被忽然拉起来往水池走的宿清有些无语,“圣尊大人,您老人做事之前能否打个招呼?”
她毫无防备,连椅子都因为她忽然被拉起来而掉在地上,可吓坏了彦飞凌他们。
“被烫到了为何不说?”
手被强制性的按压在水池中,将她困住的男人面色冰冷,活生生是她犯了十恶不赦的重罪一样,让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才多大点儿事,我没那么娇贵。”
她手心只是之前握刀部分局部性出现了几个被烫伤的水泡,茧子厚一些的地方只是黑了一点儿,并不影响什麽。
男人阴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大概被气到了,什么话也没在说,就是继续将她的手按在水池中。
“你打算按着我多久?还吃不吃饭了?”
圣尊大人自然没有理会她。
宿清有些尴尬,从他身侧努力回头看向后面的桌子,见他们一个个跟便秘一样的表情,嘴角又是一抽,“你们先吃饭,我手被烫到了,不碍事儿。”
彦飞凌闻言,立即站起身,“师妹,我去给你拿烫伤药。”
“不必。”
圣尊大人冰冷冷的说完,身影也瞬间消失。
宿清松了一口气,只不过是被烫到手,被圣尊这麽一弄,搞得她浑身不自在。
再看身后那三个有些傻眼的男主,叹息。
一边走过去一边说:“赶紧趁你们圣尊大人走了,多吃点儿烤猪,他待会儿回来你们就吃不下了。喏,特意给你们切好的大猪蹄子。”
单纯的魏少江立即眼前一亮,“姐姐你说的有道理,大猪蹄子快给我,我早就想吃了。”
伸出来的手被魏少琉一把拍掉,没好气道:“就知道吃,刚刚圣尊大人在的时候你怎么没敢吃!”
彦飞凌迟疑地坐下来,看着同样坐下来的宿清,忧心忡忡道:“师妹,你和圣尊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以前不是告诉过你们么?他是我的——”朋友。
宿清眼前忽地一花,一头白发以及男人冰冷冷地俊脸挡在了她面前。
更准确的来说,宿清被掰过了身体,面向男人。
“手给我。”
“……哦。”算你厉害。
圣尊大人回去拿药了。
小巧精致的瓶子一打开,不一会儿便弥漫出一股子的药香出来,宿清一闻便知道是烫伤药。
只见男人垂眸认真为她拿药,动作算不上温柔,却没有将她弄疼过。
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了些。
只怕此时他的行为,连他自己都诧异吧?
堂堂圣尊,走到这个位置,什么大病大伤没有经历过,怎么会对这区区烫伤那么上心。况且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对这些小伤也早已习以为常。
关心则乱。这是宿清唯一能想到的词。
眼见被烫到的地方都被擦了药,宿清立即收回手,“多谢圣尊大人。”
男人沉着脸合上药瓶收入袖口中,不发一言。
宿清干笑,“先吃饭吧,再不吃就真的凉了。”
“是、是啊,圣尊大人,先吃饭,姐、姐姐的烤猪冷了就不好吃了。”魏少琉如今已到情窦初开的年纪,哪里看不懂两人之间的小九九,看到自家姐姐有‘难’,当然要英勇而出帮上一把。
圣尊扫了眼宿清面前空荡荡的碗,免为其难地点头,“……嗯。”
好吧,好好的一顿烤猪盛宴,硬是被吃成了食不言寝不语的严肃饭局。
彦飞凌三人吃了一顿不知烤肉是何味儿的饭,就要打算回去时,圣尊又发话了。
“把东西收拾好再走。”
彦飞凌连连应道:“应该的应该的!师妹手受了伤,不宜沾水,收拾的事情交与我们便是。”
三人自发自觉的去收拾碗筷清洗用具。
宿清搬着小凳子到药架子边儿上坐着,看着他们忙碌,叹息,都是被圣尊大人那强大的气场压迫的啊!太惨了……
不过她也挺惨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冷冰冰的男人喝着小酒,目光还有一下没一下跟刀刮一样时不时的瞟向她。
宿清还在琢磨圣尊为什么会知道安玄。
他有可能恢复了龙麒记忆的这个可能性,就是刚刚她行为那么僵硬的原因。
一想到要是龙麒知道了自己和安玄一起‘同居’了两年……以他最初那几个任务世界里关小黑屋的行为,想想都觉得可怕。
不过到目前而言,宿清又有些庆幸,似乎好像……圣尊并没有恢复龙麒的记忆,否则也不会到现在都还能忍着住。
宿清胡思乱想着,一直到忽然听到男人说:
“为何要回来。”
她眨眨眼,小心谨慎地问:“这是何意?”
“你既在魔教玩得乐不思蜀,与安玄郎有情妾有意,为何还要回圣尊?”
这是宿清认识这位圣尊大人以来,第一次听到他说那么长的话。
至于他的话,她再次眨眼,干笑:“为什么这麽说?”
玩得乐不思蜀和郎有情妾有意简直是送命题,她得谨慎,以防被秋后算账。
为什么?男人面色深沉地捏着酒杯,“你以为你在魔教两年,本尊会查不到?”
“所以我在魔教的这两年,你一直都知道?”
男人没有回答,便是默认了。
知道她一直在魔教,还知道她和安玄‘郎有情妾有意’,按照以往圣尊那么喜欢蹲她屋顶的性格,估计没少去‘监视’她。
宿清深深吸了一口气,万分庆幸两年中没有和安玄发生任何亲密的举动,便轻笑道:“那为什麽不来找我?”
“本尊为何要找你。”男人冷哼,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也是,我回来了你也没来找我。”宿清似乎有些明白原因了,不过,她忍不住问出自己之前烦躁的来源,“这两年,你和洛水涵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圣尊面无表情地侧脸看着她,一双湛蓝色的眸子在夜色中格外明亮,“洛水涵是何人。”
宿清默了默,心里莫名高兴,但面上还是十分正经的说:“就是方才那位小师妹。”
“她?”男人蹙眉,语气掩饰不住嫌弃,“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
“……自以为是?”宿清有些不能理解这个词的用意,“她做了什么?”
圣尊眯了眯眼,反问:“你对她很感兴趣?”
“那你为何又对我和安玄之间那么感兴趣?”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嘛!宿清理所当然的想。
“……”
圣尊大人没有说话,倒是已经收拾到东西的彦飞凌三人跑过来告辞。
宿清老早就做好了准备,把剩下来没有吃到的烤猪给他们打包带走。
三人都眼前一亮,十分不带推脱的接过,乐呵呵地带走了。
惹得圣尊大人面色十分不好。
那是他的猪!
这几个臭小子!
可惜那几坛烈酒,都落入了圣尊一个人肚子里。
不过三人一走,宿清的危机感变得重了些。
“你还未告诉本尊,你与安玄到底是什么关系。”
宿清说不出自己是失望还是庆幸,圣尊没有想起龙麒的记忆,之所以知道安玄,也是因为他知道她这两年的行踪。
“我与他是朋友,”想到安玄已经放下了纠缠他多年的执念,宿清忍住笑意,“如同知己一样的朋友。”
不再是弟弟。
他们已经长大了,也已经死了,弟弟什么的,就当做是生前的事情过了就过了,一切从新开始。
却不知她眼中藏着的笑意,刺痛了男人。
“朋友?”
“是啊。”
宿清只觉得周围气压低了几分,让她隐隐觉得背脊发凉,只是还不等她深究,就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消失。
还不忘带走他那几坛药酒。
宿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仔细想想自己刚刚说的话,确定自己没有说错什么,才心安理得地跑去沐浴。
烤了半天猪,身上都是柴火味儿。
宿清原本以为,那位圣尊大人会又过来蹲屋顶。
只是等到她都睡着了,也没见人来,不由得疑惑不已。
次日一大早,她决定去桃林摘桃花,为了防止桃花掉落,就带一把刀去。
结果又遇上了坐在桃树上发呆的洛水涵。
洛水涵一见到她,立即从树上掉下来,面色不太好地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何连师父都不知道?”
宿清挑眉,“小师妹为何如此问?我与圣尊大人除了教主与教众的关系之外,还能有什么关系?”
“你以为我会信?你明明只是一个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的——”她忽然住嘴,神色微变,改口道:“所有人都知道圣尊常年闭关圣尊峰,非重大事件不会轻易出山,也鲜少会与几位宗主会面交往,更是从不近女色。而昨天你不仅给圣尊送饭,圣尊他更是碰了你,还为了你打伤我!你……到底是谁?!”
宿清大概知道洛水涵前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大概是她明明在这个任务世界中是一个连出场的机会都没有的龙套,剧情里甚至都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如果洛水涵按照剧情推算她的身份,会起疑是必然的。不过,宿清也有恃无恐,毕竟她在剧情中没有出现,但是圣尊同样也没有在剧情中出现多少回,对他的描述也是高冷幕后boss的存在。
便笑说:“小师妹说笑了,你师姐我最初来这桃林时也没少被圣尊大人惩戒,不过后来时间久了,圣尊大人也就习以为常,懒得理我了。”
“你以为我会信?你与他之间眼明的人都知道有暧昧。”
“那可巧了,咱们圣尊大人不知道我和他又暧昧。”宿清说着,抬步走到一棵桃树下,开始用刀砍小桃枝,砍了便抱在怀中。
洛水涵气得直咬牙,“你竟敢破坏圣尊的桃花林?!”
宿清耸肩,继续砍,“唔,反正这里的桃花常年不败,我砍一些也不受影响,况且他这桃林一年到头也没见有谁敢乱闯进来。”
结果没砍两枝,手中的刀就被洛水涵一把打掉,力气之大,震得她昨晚被烫到的手心直发麻。
“爱护花草树木人人有责,我昨日便告诉过你,不要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啊!”
洛水涵再一次被拍飞到了桃林边缘。
宿清嘴角一抽,扭头对来人严肃道:“你能不能不要再动不动就出手伤人?”
真把女主打死了那这个任务世界就完蛋了!
圣尊冷哼,一步步朝她走来,“在魔教时可未曾见你如此受制于人。”
魔教……
宿清当年忽然出现在魔教中自然引起魔教不少人的不满,特别是那些早就自诩是安玄后宫的女人,更是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没少给她使绊子。
可惜宿清因为是面对认识她不知多久的安玄,可一点儿也没藏着掖着,该还手的还手,该下毒的下毒,她不惹事儿,但从不会白白被人欺负。
不过……他这话,似乎对她这两年在魔教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了解。
让宿清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她在魔教呆了两年,这个男人就在暗中跟了她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