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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临汾县令贾武及县丞、县尉带着一帮掾属奉命赶了过来,把谷内的百姓重新登记造册。
傍晚,河东太守王陵、都尉郭聪带着二百多车犒劳大军的酒肉赶到了白波谷。
王陵,五十多岁,中等个,发须花白,面容俊雅,大将军何进的同乡,据刘靖了解,为人还算正直。
郭聪,三十多岁,魁梧,虎虎生威,是中常侍郭胜的养子。
“王太守,如今朝廷忙着救驾、平叛,一时还顾不上北方五郡,这七万降卒和流民待在这里对太守大人也是个负担,本帅准备奏请朝廷,迁移他们到北方五郡去屯田,本帅想请太守从各郡县举荐一批士人,用来安置这些流民。”
刘靖的身边如今武将成群,但差治理一方的士人,以后每到一地,要找机会名正言顺的征募几个,积少成多。
“车骑将军帮下官解决了叛乱,下官和河东父老感激不尽,下官马上去办!”
“王太守,贼首郭太已逃往上党郡,本帅不便久留,已八百里快骑急报朝廷,赶往上党郡追击叛逆。本帅派左司马和护匈奴中郎将(刘资)率部看管降卒和流民,请太守大人负责他们的粮草。一旦朝廷的文书送达,本官派人押送他们前往北方五郡,到时太守大人就不需要担忧了!”出现叛乱,说明地方官员治理无方,吏治腐败,官逼民反!把这些他们眼里的刁民交给当地官员管,弄不好又激起民变!刘靖派人帮你管,你总得出点粮草吧,他也找到了继续驻兵河东郡的借口。
白波谷今年没有天灾,郭太打仗消耗了一部分,谷内的陈粮省着吃,够这七万人吃二个月,明年开春就成了刘靖的负担!好在有土地、人口,前途是光明的!要是他……
“多谢车骑将军,下官马上派人去办。”王陵一口应允,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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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德阳殿。
“据说车骑将军在晋阳遇刺只受了轻伤,但大军在城外停留了好多天,故意放跑了蚁贼郭太!太尉大人应立马奏请皇上,撤了车骑将军的职,押送京城治罪!”马日磾刚宣读完刘靖率部赶往上党郡,追击蚁贼郭太的奏报,张让就率先出列喊道,众大臣一脸惊讶和不解,车骑将军手握重兵,声望如日中天,传闻皇上驾崩之前已把皇位禅让给他,这帮奸阉还敢招惹?朝堂上又要发生大事了!
“张大人说得在理,太尉大人应该下令,把车骑将军手下的北军全部撤回京城,防备贼首郭太南下攻击京城。”大长秋赵忠紧跟着说道。
“胡闹!本官认为太尉大人应立马同意车骑将军率部前往上党郡,剿灭贼首郭太,然后挥师东进,一举剿灭逆贼刘综,恭迎圣上回京!”大鸿胪崔烈满脸愤慨,狠狠的瞪了一眼张让和赵忠,两人就好像没看见似的。
博陵(安平)崔氏,历经千年不衰的名门望族,如今故土成了蚁贼和逆贼的天下,族人纷纷逃难,房屋、家产和田地尽失,作为崔家的主心骨的崔烈如何不义愤填膺?恨不得亲自领兵前往冀州平叛。
“请崔大人不要动肝气,蚁贼横行冀州,下一步京畿之地将首当其冲!本官也同意张大人、赵大人的建议,调回北军,驻守洛阳,防备蚁贼攻击河内。”河南尹何苗一改平日在朝堂上沉默少语的常态。
朝堂上顿时紧张起来!看来宦官和外戚已联合在一起,共同向车骑将军发难,调回北军四营,消减他的实力。
“鲜卑人已退回大漠,北方五郡已收复,边境也不必陈兵十万!如今朝廷的头等大事是平息冀州叛乱,恭迎圣上回京!太尉大人应立马命令车骑将军率部前往冀州平叛,另派一位将军率领北军四营留在上党郡剿灭贼首郭太,也可防卫京城。”太傅袁隗平静的说道。
士人也和外戚、宦官联合?这是少有的事情,看来车骑将军的麻烦大了!是不是和皇上驾崩的传言有关?在三方的眼里,似乎手握重兵的车骑将军对大汉的威胁最大!
“贼首郭太进入了上党郡,京城危急,本官也认为应调回北军四营。”司隶校尉许相接着说道。
“本官举荐骠骑将军(董重)前往上党郡统帅北军四营。”中常侍夏恽趁热打铁。
“多谢夏大人厚爱,本官这段时间身体不适,恐难胜任。”骠骑将军董重急忙出列拱手推辞,人家刘靖把仗打完了,就来夺人家的权了,也太不仗义了!你们让老子去得罪他,把老子当傻子?
“各位大人,白波贼已进入上党郡,王太守的急报早已送达京城,请求朝廷快速派兵救援!车骑将军也正等着朝廷准许进入上党郡平叛的命令!一旦错过时机,让贼首郭太洗劫上党郡,逃进冀州,和贼首张燕合兵一处,后患无穷!”执金吾丁原一脸焦急。
“贼首郭太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官自荐前往上党郡,率领北军四营一举剿灭白波贼!”何苗意气风发。
中平四年(一八七年),荥阳大豪奚直和中牟人谭波叛乱,河南尹何苗就请令率两营北军出征,平息了叛乱,因平叛有功,被拜为车骑将军。
“各位大人说的都有道理,大家是否还记得?皇上出京之前在大殿上口谕,没有圣旨,谁也不能调动车骑将军手下的北军!”太尉淡淡的说道,说完瞄了一眼兴冲冲的何苗,你那点能耐谁不知道?大臣们勾心斗角,争权夺利,马日磾的心中更加郁闷,难道传言是真的?血雨腥风将降临大汉?
“皇上是说过,但如今京城危急,皇上远在冀州,请太尉大人马上派人前往乐成,奏请皇上宣旨,调回北军四营!要是贼首郭太和张燕合兵一处,挥师南下,京城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官可担当不起!”何进发言了,刘宏出京之前把防守京城的重任交给了他。
“贼首郭太逃往上党郡,是前往冀州和张燕会合,当务之急是准许车骑将军率部赶往上党郡,一举歼灭白波贼!调北军四营回京的事等奏禀皇上后再定!”外戚、宦官和士人想消减宗室的实力,司空刘弘不得不为刘靖说点话。
“司空大人说得在理,太尉大人应立马下令,准许车骑将军前往上党郡,务必阻挡白波贼进入冀州。”司徒丁宫看到大臣们众说纷纭,今日不会有什么结果,一脸的着急。
一看三公都为刘靖说话,荡寇将军周慎、谏议大夫种邵、光禄大夫杨彪、侍御史邓纯、左仆射司马防、右仆射孔融、尚书许劭和许晴等也纷纷出列,请太尉大人立马准许车骑将军率部进入上党郡,阻止白波贼前往冀州。
一番激烈争吵,最后各方达成妥协,太尉大人奏请皇上,等白波贼被平息后,车骑将军手下的北军四营调回京城驻守;准许车骑将军率部前往上党郡,剿灭白波贼!
车骑将军所需的军械和抚恤金由荡寇将军周慎押往茅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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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河,发源于霍太山脚下的二郎神沟,从北向南流经谷远(现沁源县)、陭氏和阳阿等,在河内郡境内注入河水(黄河),全长一千多里,河床宽阔,河水滔滔不息。
陭氏(现安泽县)。
清晨,郭太的八万人马突然出现在陭氏县,县令王镇自知不力,慌忙打开城门,带着家眷渡过沁河向东逃去,官员和豪门大户也带着细软各奔东西,城内百姓失去了主心骨,郭太兵不血刃占领了城池,得到了大批粮食和财物,大部士卒穿上了御寒的布袍和皮袄,低落的士气渐渐恢复。
军帐。
“我们现在手中有了粮食和过冬的衣服,士气大增,只要翻过太行山,就能和张(燕)大帅会合,大家就会过上好日子!”郭太露出久违的笑容。
众将欣喜。
“但大家也不要高兴过了头,对我们最大的威胁是追赶而来的刘靖!还有长子城(上党郡治)和壶关挡在我们的前面。”郭太面色一沉,话锋一转。
众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大帅,末将愿率部攻下壶关,为大帅扫清障碍!”左校尉杨奉起身喊道。
“好!大家就要有子晨(杨奉)这种勇气,就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冲过去!”
“大帅,末将也愿率部和子晨一起攻打壶关!”前校尉李乐请令。
“大帅,末将也愿往!”右校尉韩暹也请令。
“既然大家都要去攻打壶关,那我们就不从壶关过了!”郭太一笑,朝长史段灵和司马郭武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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