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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奏禀皇上,请皇上下旨命令安民西校尉(白绕)、南校尉(黄龙)率部北上迎战董卓。”司徒王芬率先出列奏道。
“准奏!”刘综一口应允。
“微臣奏禀皇上,请皇上下旨命令平难中郎将(张燕)率部撤回安平国,阻挡董卓和刘虞的援军。”王芬接着奏道。
“准奏!”
“微臣奏禀皇上,这万万不可!一旦刘虞的援军和乐城的守军汇合一处,向漳水靠近,武邑城的刘宏就可能向北突围,后果不堪设想!”尚书田丰出列奏道,忧心忡忡。
田丰,字元皓,冀州巨鹿郡人,四十多岁,高大魁梧,面容俊雅。初辟太尉府,举茂才,迁侍御史,因不满宦官和外戚专权,刘宏荒淫无道,天下大乱不可避免,年初以母亲病重辞官回家,等待时机。这次,刘综礼贤下士,精明果敢,有明君之相,才答应辅助,带着家眷一同来到信都城。
“田爱卿说得有理,但董卓的凉州军彪悍,一旦进入安平国,刘宏也可向西突围,前往并州,田爱卿如何应对?”刘综问计。
“回禀皇上,四路援军中除了朱公伟(朱儁)的援军是阻挡青州、徐州的义军向冀州转移外,其它三路都是朝武邑城救驾而来,一旦我军攻破武邑城,援军就失去目标。”杀死刘宏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田丰不好意思说出来,但大家心知肚明,一国无二主!
“田爱卿好计谋!传旨,命令平北中郎将(杨凤)日夜攻打武邑城,城破后,封为武邑侯!”刘综下了决心。
“微臣遵旨!”司徒王芬一脸恭敬,看了一眼身边的襄楷,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态,新皇上没有令人失望,一箭三雕!
“微臣奏禀皇上,田大人高见,微臣还有一计,武邑城被攻破后,三路援军又会向信都城的两位皇子而来,为了让他们失去目标,微臣认为一不做、二不休!”尚书郭嘉白净的脸庞上杀气腾腾。
郭嘉,字奉孝,颍川郡阳翟县人,二十岁左右,瘦长,英俊。三年前云游淮水时,遇到一股歹人,身边的财物被抢光,无奈之下前往合肥城,拜访名扬淮南淮北的合肥侯刘综,一见如故,被刘综奉为上宾,留在府中,成了刘综身边的谋士。年初,郭嘉就知道了王芬、襄楷等的计谋,明知不可为,但年轻气盛,竟然一口答应了,帮助刘综出谋划策,跟随他拜访淮南淮北的名士侠客。
家眷也被护送到信都城,大家没有了退路。
“郭爱卿好计谋!王爱卿,等武邑城被攻破后,这件事交给爱卿去做!”
“微臣遵旨!”
“微臣奏禀皇上,凉州的刘靖才是皇上的心腹大患,皇上要早作准备。”少府许攸出列奏道。
“许爱卿高见,这事交给襄爱卿去办!”
“微臣遵旨!”襄楷恭敬的应道,他手下有三千弟子。
刘综又下旨命令卫尉周旌、长水校尉文丑、五官中郎将虞翻率冀州大军在绛水北岸来回巡查,阻止皇甫嵩的大军过河。
命令大司农耿武、少府许攸准备大军的粮草和攻城军械。
一番朝议,众人面容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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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阱城(现井阱矿区)。
桃河西岸。
桃河上游贯穿上艾城(现阳泉市),河水涨落变化莫测,干枯时,河床如大片漠川;涨水时,河里巨浪翻滚,似万马奔腾,河水突然冲下,别说过往行人防不胜防,就是山中气大如牛、奔跑如兔的野猪也会被巨浪扑倒、卷入河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当地人称之为“扑猪河”。每年桃花盛开季节,河面上漂浮朵朵桃花,后来,人们又把扑猪河改成桃河。中游受五座山峰阻挡,河水变得舒展,自东折向北,在井阱城东面汇入滹沱河。
河岸上点起几十堆篝火,几千士卒和民夫抬着木板来来往往,紧张的忙碌着,浮桥向前延伸。
“令武,浮桥还要多长时间架好?”前将军董卓站在岸边,有些着急的问身旁的司马李儒。接到朝廷的紧急命令,率领二万骑兵从雁门郡赶到晋阳,筹措粮草军械又耽搁了五天,征募了三千民夫和一千辆大车。司马李儒和右中郎将李傕率五千大军为先锋,自己带着大军居中,长史刘艾带着粮草辎重押后。
大军浩浩荡荡跨越太行山,赶到井阱城,发现已是座空城,据村民说,九天前,城里的百姓被白饶、黄龙裹挟着攻打元氏城去了,沿岸的渔船也被带走。李儒和李傕忙碌了三天,才找到五十多条渔船,拆掉城内民房的横梁和门板,连夜架设浮桥。
“回禀大人,天亮前保证架好!”
“令武,你说说,我们赶到武邑城,是不是太晚了?要是……”
“回禀大人,依属下之见,逆贼刘综为了给天下做个样子,不会急着攻打武邑城,但一旦撕破脸面就不好说了!我们的前面还有滹沱河和漳水两条大河,还要通过真定、下曲阳和鄡县三座城池,贼首张燕就是常山国人,一定会在真定城留有大军,大军可以绕行,但我们的粮草辎重必受攻击,属下有一计……”
“就依令武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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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定城(现石家庄市)。
上午,天阴沉沉。
“小帅,那是董卓的大军,我们是否派兵出城阻挡?”小帅丈八矗立南门城楼,望着前方浩浩荡荡的并州骑兵旌旗招展,鱼贯而过,向身边的小帅于氐根问道,于氐根为真定城义军统领。
丈八,原名程武,三十多岁,元氏人,家境贫寒,身高过丈,方脸、虬须,一身蛮力,能举起八百斤的巨石,远近闻名,为人憨厚,人称丈八,现为真定城义军假统领。
“董卓的骑兵不下二万,我们也只有三万步卒,远远不是对手。再说大帅命令我们守住城池,保护城内的粮草辎重,不宜出城。就让董卓的大军通过,我们见机行事袭击他的辎重。”小帅于氐根冷静的说道。
于氐根,原名雷鸣,四十多岁,因他的胡子相互缠绕,所以被朋友称为于羝根,他是张燕的同乡,家境不错,从小随父亲做生意,父亲死后,他对太平道变得痴迷,后来成了张角的忠实信徒。张角举事时,捐出了家中的财物,组建了一支义勇追随张角。失败后,他带着一千多残兵败将上了黑山,后又追随张燕,成为黑山黄巾军的小帅,因行事稳重,深受张燕信任,掌管黄巾军的粮草辎重。城中留有三万步卒、四万多百姓,白绕、黄龙等南路大军的家眷和粮草辎重都留在城内。
黄昏。
一辆辆满载粮草辎重的车队从远处而来,两旁有不少骑兵押送,几千民夫跟着左右,赶着马车,紧张的望着南门,神色慌张。
“德庆,你说城内的蚁贼会出城袭击我们的车队吗?”长史刘艾骑在马上,一脸轻松的望着城楼上黑压压的黄巾军,向身边的左中郎将牛辅问道。
刘艾,四十多岁,瘦长,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精明,精通《太公阴谋》和《易经》。
“要是本将的话,肯定出城袭击,烧毁敌军的粮草辎重,敌人不得不退却。”牛辅笑着答道。
“这也太明显了!哪有车队这么大摇大摆的在敌人眼皮底下通过?一看就知道有诈!”
“老子一听,就知道是令武这小子的计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蚁贼不出城,我们就通过,要是出城,老子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大人,蚁贼出城了!”突然,身边的义从欣喜的喊了起来。
杀呀……
刘艾、牛辅向北面一看,从东门和西门跑出两部蚁贼、黑压压的,手持军械向车队的前、后翼冲了过去。南门大开,一队蚁贼鱼贯而出,向自己的中路杀了过来,领头的大汉真是小帅丈八,手提两把开山斧,坐在黑马上,铁塔一般,吼声如雷。
辎重营看见蚁贼气势如虹,士卒们慌忙把辎重车聚集在一起,射出一轮轮箭矢,冲来的义军中发出一声声惨叫,血腥激怒了义军,怒吼声更大。
“快跑!”牛辅用弓背一敲马臀,护着刘艾向西南方向跑去,民夫们骑马跟在后面,一千多辆没有马的大车丢在了驰道上。
哈哈……丈八看见官军向西逃去,喊住追赶的士卒,大家看到大车上满载粮草辎重,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快把大车拖进城内!”丈八笑着命令,义军把弓箭、铁刀和长矛等放在车上,拉的拉、推的推,兴高采烈的向城门移动。
咚咚……城楼上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鼓声,于氐根矗立城楼上,看见东面黄土飞扬,董卓的骑兵来了,上当了!焦急万分,命令关闭东门,大喊着让士卒向西门跑。
轰隆隆……大地剧烈晃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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