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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说着,泪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

她看着师父苍老的面容,花白的头发,和胡须。

她心里很清楚,师父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可是她不愿面对那个事实。

每个人都会老去,也会死去。

可,看到自己的亲人在自己面前渐渐死去,那是何等悲痛的感觉。

凝香没有尝试过,也不想去尝试,他只想每天和师傅在一起,就算被说没有出息也没关系,跟师傅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

“傻丫头!你这么傻,师父走了,也不安心啊。”仙文柏眼含着泪花,笑说道。

凝香朝着仙文柏傻笑了几声,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师父,你答应我,救救那位白衣公子吧!求您了师父,求求您了……”想到了白衣男子,她拉起师父的手撒娇起来。

仙文柏受不了她这甜腻的劲,拍拍她的手背,“好好好,师父救他,可以了吧。你这丫头,真是受不了你。”

见师父答应了,凝香喜上眉梢,“还是师父好!”

救那个人并不是容易的事,仙文柏在山里呆了一下午,回来的时候带了很多草药,有很多都是毒草药,弄得凝香很疑惑。

如果按照你说的,那个男人真的中了孤独,那就要以毒攻毒,蛊毒用普通的药材没有效果,一定要用毒物逼出来。

凝香看着另外一个小竹篓,里面一直传出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打开一看,果然是一些蜈蚣毒蛇之类的。

行医的人不怕这些毒物,从小她就抓这些毒物来泡酒做药的,只要方法得当,根本不用怕被咬。

傍晚时分。

凝香偷偷来到白衣男子所住的房间。

因为师父交代过她,让她躺在床上好好养伤,不准她随意下床走动,否则,就不帮白衣男子治病。

所以,只好趁师父去给他看诊,她偷偷地过来看一看。

她趴在窗户上,隐约看到师父在替他把脉。

师父诊完脉后,他的脸色异常地凝重,眉头皱地紧紧的。

从来没见师父替人诊完脉后,脸色变得那么难看。

白衣男子的病真的很严重,严重到把师父都难倒了,凝香自个也没有见过中了蛊毒的男人究竟是怎么样的,在师傅帮人看病的时候她都在翻阅医书,可是书本上说的关于蛊毒的事也不多,她现在也帮不上忙。

凝香站在门外,一直瞅着里面的情景。

醒来的赤影,从房间里走出。

看到凝香趴在门上,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做什么。

他没敢惊扰她,悄悄走了过来。

“凝香……”

姑娘两个字还没喊出,就见凝香回头,抬起手指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赤影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随之,门内传来仙文柏唤她的声音。

“是香儿吗?”

凝香一愣,被发现了。

她懊恼不已地瞪了赤影一眼。

赤影一头雾水地看了看她,她没和女子相处过,所以姿势总是现得有些笨拙,被凝香瞪了,虽然不好意思,但眼神里还有一丝愧疚,正要开口说话呢,门内传出严厉的声音。

“还不快进来。”仙文柏声音带着一丝斥责。

“哦。”凝香低低应了声。

推门,走了进去,赤影紧跟其后。

一脸严肃的仙文柏看着低着头走进来的凝香,嗔怪地道,“你这丫头,让你好好待在房里休息,你竟敢跑到这里来偷窥,现在真的是越大越不懂事。。”

凝香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傻傻一笑,“师父,别生气。我这就走……”

赤影见凝香叫那白衣老者为师父。

顿时,愣住神,目不转睛地看着仙文柏。

抬起手就指着仙文柏。

“凝香姑娘他是……”

凝香知道他要说什么,急忙拉着他的胳膊弯小声地说道,“我们出去再说。”

说着,她冲一脸疑惑的仙文柏傻笑了声,拽着赤影的胳膊走出了屋。

出了屋。

凝香松开了他,不悦地皱起眉道,“你这人真笨,刚才你没看到我师父在给你家主子看诊,刚才你要是上前去认他,我的一番苦心可就白费了。”

赤影还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他听到她师父在替他家主子治病。

他开心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家主子他有救了。”

“是的。”凝香无语地应道。

“太好了。主子有救了!凝香姑娘,这次真的是谢谢你,要不是你,也许我家主子他……”

天下名医也找得七七八八,可是主人的病症却越来越糟糕,那些明医都说治不了,清醒的时候他曾经听公子说过,若是天意如此就不要强求,听着语气里的样i子像是也已经放弃了治愈的念想。

曾经有大夫说,主人的伤口看上去活不过岁那年,如今能不能在抱着一线希望?赤影相信,如果主子真的能只好,这一对试图两个相要什么奖赏都不是问题。

赤影的话还未说完,凝香便抬起手阻止了他即将要说出的话。

“你先别这么急的谢我。我刚才偷偷看到师父再给你家主子把脉时,一脸凝重的表情,我想你家主子的病一定十分严重,或许,我师父也不一定能治好他。”

听了凝香的话,赤影的脸刷的一下从喜悦跌倒失望。

“你是说,你师父他也救不了我家主子?”

凝香见他一脸失望地模样,真心不想这么打击他。

可是,她从未见到师父脸色这么凝重。

如果,连师父都治不好的病,那就只能等死了,这不是糊弄你我,我敢说个哦那个里的御医都不一定有我师傅的技术,如果我师傅最后说治不了,那你也不用再找其他人,带活着你们公子回家,舒舒服服的过剩下的日子,该吃什么吃什么。

见对方脸色凝重,凝香道:”你叶不用瞒着我,看你们公子那样子,拱趴毒药已经侵蚀大脑,否则不会控制人的一直道这个底部,所以弱实在不行就别让奔波了。“

“或许,我师父他会有办法也说不定。”凝香看着他一脸沉重的模样,实在不忍心再出言打击他,只好安抚他。

“凝香姑娘,谢谢你。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救我家主子。也许,这就是我家主子的命吧!怨不了人的。”赤影很是哀伤地说。

见他一脸哀伤,凝香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仍由他一个人黯然地坐在那里,独自伤神。

过了许久。

仙文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凝香和赤影见状,两个人一起围了上来。

赤影想问,但没敢出言。

他生怕惹恼了这位名医,只好忍着没有问。

凝香看着师父,弱弱地喊了声,“师父,他怎样?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她旁敲侧击地询问。

仙文柏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

也不在与她较真,如实地说,“他的病,我治不了,另请高明吧。”

说完,转身就要走。

赤影疾步追了过去,挡住了凝香的师傅。

“难不成还要逼迫老夫不成?”

赤影却噗通跪下,一旁的凝香吓了一跳赶紧来扶,却也扶不动。

“邱您救救我家的主子。”

“您是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医仙仙文柏,如果连您都救不了的话,这天下还有何人能救得了我家主子。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救我家主子的。我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他真的是个好人,他不能死的。他还有他的使命,不能死的。我求求您了……”

“你这人听不懂老夫刚才的话吗?我说救不了,就是救不了,你求也没用。”仙文柏不耐烦地道。

“赤影……”一抹清冷带着无力地声音响起。

赤影回头,见主子立在门口,一脸苍白地看着他。

“主子……”

凝香看着白衣男子,此时他的脸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气色,她看着他,他也看着自己,二人相视一笑。

白衣男子看着仙文柏,“在下多谢前辈搭救之恩。刚才家奴不懂规矩,多有冒犯,望前辈能够见谅不予他计较。在下先行在这里谢过前辈了。”

说完,他彬彬有礼地朝他行了个礼。

仙文柏纹丝不动,甚至连头都未回。

淡淡地道,“公子不必多礼!老夫只是救徒心切,并无搭救之意。公子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请早些下山吧。”

此话一出。

白衣男子眸光略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神色,他脸色比以往更加的苍白,忽的剧烈咳嗽,等咳嗽完后唇角已经有了血丝。

凝香叹了口气气,能咳血,当古镇是神仙难治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公子真的很可惜。

赤影赶紧拿出手帕递过去,面色十分悲伤,这个主人对他有恩惠,他也曾经发誓过此生只跟着这个主人。他有些着急,好不容易遇到了个有点希望的大夫,主人为何不再多尝试呢。

神情淡然地道,“叨扰前辈了。在下即刻便会下山。”

仙文柏闻言,不再理睬二人。

起步,就要离开。

站在旁边的凝香,早已耐不住性子站了出来喊了声,“师父……”

她刚出声,仙文柏就回眸对她冷冷地道,“香儿,跟师父走。”

凝香见师父表情不是很好看,明显微微带着一股怒意,她纵使心中不愿但又不能忤逆师父。

她为难地看了白衣男子一眼,无奈地跟着仙文柏离开。

赤影见凝香要走。

在身后道,“凝香姑娘!”

凝香闻声,停住脚步,回眸看向赤影。

神情极为尴尬,可是她清楚师父的脾气,师父一旦发了火,即使大罗神仙下凡也劝说不了他。

此刻,她还不能惹恼师父。

她要问清楚师父究竟是真的治不好,还是另有隐情。

白衣男子看了看凝香,然后对赤影道,“赤影,不要为难凝香姑娘。”

“可……”赤影还想说什么,却见主子投射来的冷光,令他不得不把话憋回。

凝香不好意思地看了白衣男子一眼,随后,跟着师父离开。

仙文柏回到房里。

凝香紧跟其后,也走了进来。

“香儿,去给师父倒杯茶来。”

他说着,人坐到了椅上。

凝香撅起小嘴,装作没听到般没有上前倒茶,还顺便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这两师徒生活了十几年早就像亲人一样,看见徒弟这么不孝顺,赌气的方式如此幼稚可爱,和小时后一样,仙文柏都要气笑了,却还是抿着唇问:

仙文柏回眸看着她,“香儿,没听到师父的话吗?”

凝香还是一副没听到的样子,站在那里,不理他。

仙文柏见她杵在门那里,嘴撅的老高,很生气地模样。

“你这丫头!为了个生人,竟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你……”

凝香见师父要教训自己。

她忙走上前似怒非怒地道,“师父,你答应过香儿要救他的,您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您明明就有办法救人的把,是您说过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现在看着人死去难道您就开心啦。”

仙文柏冷哼一声,“刚才是谁先不听师父的话,擅自跑来偷窥的。是谁先出尔反尔的?”

凝香闻言一愣,这才明白了师父为什么那样做。

“师父!你不能这样的。您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能跟个小孩似地和香儿开这种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仙文柏老脸不悦地急道,他最不喜欢被人叫开玩笑了,人老了多一些事也更加认真起来。

凝香一眼就看出师父的心思,见他有些底虚,她走上前,拉着他的衣袖。

“师父,人命关天。您不能开这种玩笑的,香儿知道错了,香儿是不该不听师父的话,擅自跑去偷窥,可是,香儿也是担心他,才会……”

担心?”仙文柏眉头蹙起,脸上浮起一抹诡异之色,“香儿,你该不会是对那个人有意思吧!”

他心中知道,在外面的小姑娘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嫁人了,虽然凝香父母不在身边,但是作为师傅他有义务为小徒弟找到合适的夫家,当然不会是病怏怏的男人。

凝香一愣,白皙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立刻辩解道,“师父,你再胡说些什么!怎么可能呢?我只是好奇他得了什么病而已。您想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