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观被马车送回城里的时候,朱寿派来的暗卫已经在各个城门口监视了。当载着唐观的马车进城以后,就被那些人发现了异常。然后又看到了跟随在马车后面不远处的张扬。
其中一个认识张扬容貌的连升客栈伙计在暗卫的陪同下,指认出了张扬。
随后一个暗卫对在城门口潜伏的暗卫们打了个暗号,随时找机会抓捕张扬。
当张扬跟着马车来到一处有些偏僻的巷子时,就看到唐观被那些人搬出马车,放在路边的一个台阶上靠着墙壁坐下,随后还给唐观喂了一口水才离开。
当张扬来到唐观身前时,发现唐观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清醒过来。
就在此时,一群暗卫冲了过去,将张扬和唐观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暗卫对着张扬说道:“小子,真是胆大包天,竟敢绑架前来赶考的士子,束手就擒,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张扬扫视了一眼,围上来的人,淡淡的问道:“你们是谁?”
为首的一个暗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衣卫的令牌,然后说道:“跟我们走一趟,你绑架唐公子,现在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就在此时,唐观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张扬的身影,顿时惊喜的开口道:“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唐观的这一声先生,让那些暗卫顿时有些凌乱,领头那个人就问道:“唐公子,您认识他?”
唐观这才察觉到周围那一群将他们围起来的人,眉头微皱,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将我和先生围起来,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被唐观这一声询问呵斥了一句后,领头的那个暗卫对着唐观说道:“唐公子,小人是朱公子派来保护你人身安全的。”
唐观闻言后,有些发愣的问道:“哪个朱公子?”
领头的那个暗卫说道:“我家主人朱寿,朱公子。昨天和您见过面。”
听到朱寿的名字以后,有看着眼前这些人的架势,唐观顿时想起了和本斋先生聊的那些东西,眼底精光闪闪,眼神变得极为深邃。
唐观又看到了那个领头的暗卫手中的锦衣卫令牌,然后说道:“你们回去替我谢过朱公子的关心,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领头的那个暗卫指着张扬说道:“唐公子,这个小子鬼鬼祟祟的极为可疑,我们要带他回去问话,还请公子行个方便。”
看到唐观想要解释,张扬就率先开口道:“唐观,你先回客栈休息吧,我正好有事,想和他们聊聊。”
唐观急忙说道:“先生,他们是……”
张扬摆手断了他的话,说道:“我知道,没关系,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有分寸。”然后又对着那些暗卫说道:“带我走吧。”
然后那些暗卫留下了两个人负责护送唐观回客栈,其他人则带着张扬离开了小巷子。
当张扬被带到一座普通的院子外时,一脸微笑的向着身边的人问道:“这里就是你们锦衣卫的秘密据点?”
旁边的暗卫,冷声说道:“到了这里,你还能笑的出来,等会你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张扬呵呵一笑,就跟着那几个人走进了院子。
当张扬进去以后,院子的大门立刻紧闭。就看到院中到处都是一身劲装站岗的护卫,每个人的腰间都挂着一把绣春刀。
当张扬还想往里走的时候,旁边站岗的两个护卫突然抽出了腰刀,挡住了他的去路,并说道:“将你手中的宝剑留下,否则不能入内。”
张扬看了看带来进来的暗卫,看到他们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自己。然后张扬就微微一笑,抬起右手弹出了几道真气,立刻封住了身边几个人的穴道。
被突然封住穴道的那几个人,脸上立马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可惜哑穴同时被封住了,让他们说不出话来,只能站在那里干着急。
张扬微微的摇了摇头,穿过那几个人中间的缝隙,走进了院子,然后大摇大摆的向着打听走去。
当张扬走进大厅以后,就看到刚才那个领头的暗卫,正在向一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汇报情况。
看到张扬拿着宝剑进来,立马呵斥道:“大胆,竟敢擅闯议事大厅。”
张扬施展轻功,在大厅里移形换影,点中了所有人的穴道。然后就做到了旁边的一个椅子上,看着那个领头的暗卫和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露出恐惧的表情。
看了一会以后,张扬解开了两人的哑穴,问道:“说吧,找我来何事?”
身体不能动弹的两人,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往下滴落,可见两人此时心中的恐惧。飞鱼服的锦衣卫,言语不清楚的说道:“这位大侠,都是我们的错,多有得罪,还请大侠恕罪。”
张扬说道:“你们错在哪里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此时领头的那个暗卫,心中已经非常后悔,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煞星呢,这次踢到铁板了,不大出血看来是过不去这个坎了。
可惜张扬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如果知道,他一定会嘲笑这个暗卫,把他当做那些讹钱的上司军官了。
看到两人脸色难看并夹杂这恐惧,张扬就继续说道:“告诉我一件事,我就不找你们的麻烦了。”
飞鱼服锦衣卫和暗卫同时说道:“大侠,您请问。”
张扬说道:“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名叫沈亮的人。”
飞鱼服的锦衣卫和那个暗卫同时说道:“大侠,我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不过张扬扫视四周的时候,发现有一个护卫的眼神不对,好像说,他知道一样。
张扬走到了他的身边,解开了那个护卫的穴道,说道:“你知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那个护卫连忙说道:“大笑,我知道沈亮。如果告诉你了,能不能放过我们。”
张扬说道;“那要看你说的是不是有假了。”
那个护卫说道:“大侠,我说的句句属实。”
张扬说道:“说吧。”
那个护卫说道:“沈亮,是前年出现在京城的一个高手,那个沈亮胆大包天,竟然在陛下外出游玩的时候刺杀陛下,不过都没见到陛下的影子,就被陛下身边的暗卫发现了踪迹,然后东厂的人就奉命去追杀他,后来我听说,东厂的人在江南失去了他的踪迹。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听完那个护卫的话以后,张扬点了点头,说道:“很好。”
然后张扬身形一闪就消失在大厅里。当那个护卫再次抬头看向张扬刚才坐的那个椅子的时候,发现张扬已经消失,顿时四处观察。然后来到那个飞鱼服锦衣卫身边,说道:“大人,那个人离开了。”
飞鱼服锦衣卫说道:“快帮我解开穴道。”
护卫说道:“是,大人。”
可是任那个护卫如何施为,都解不开飞鱼服锦衣卫身上的穴道,然后就说道:“大人,属下功力低微解不开穴道。”
飞鱼服锦衣卫喊道:“快去镇抚司衙门,请鹰十三大人过来。”
随后,那个护卫就跑向了锦衣卫镇抚司衙门,索性那个小院距离镇抚司衙门并不遥远。一炷香后,鹰十三就来到了那个小院。
看到院中所有的人都被点中了穴道以后,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随手将那些人的穴道解开。就在他解开穴道的时候,感受到了张扬封住那些人穴道的真气。
鹰十三心中不禁暗道:“居然是个先天境界的高手。”
看到鹰十三脸色不悦,那个飞鱼服的锦衣卫小心翼翼的跟在旁边,不敢说话。过来好久,鹰十三才开口道:“说吧,点中你们穴道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鹰十三听到那个锦衣卫的描述以后,就沉声说道:“青光剑,张扬。”
飞鱼服锦衣卫问道:“大人,你刚才那个年轻人是最近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张扬?不可能吧,他怎么那么年轻。”
鹰十三说道:“不会有错,他手中的青光剑非常独特,江湖上人人皆知,那是一把神兵。他怎么也来京城了。”
然后鹰十三详细的询问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最后自言自语道:“有问题,这个张扬有问题。”
连说了两个有问题以后,鹰十三就急匆匆的返回了镇抚司,去向老大霍天鹰禀告他的猜测。
看到鹰十三匆匆离开,飞鱼服锦衣卫和领头的那个暗卫,相互茫然的对视了一眼,说道:“翟兄,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要回去向上头汇报这个情况,唐公子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江湖中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飞鱼服锦衣卫点了点头,说道:“那么,为兄就不留你了,你快去汇报情况吧。”
“告辞。”
等暗卫们离开以后,小院有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
不说张扬和唐观分开以后的境遇,唐观被暗卫护送回连升客栈以后,就感觉到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房间里,看着眼前那一桌丰盛的菜肴,唐观并没有一丝的胃口。脑海中一直在思考白天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其中陛下和大臣们的暗中争斗,让唐观对朝堂的险恶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就在他脑海中纷乱异常的时候,紧闭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打开房门,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先是给他递上了一个请帖,然后对他说道:“唐公子,我是朱公子的护卫,我家公子请唐公子到燕来楼一叙。”
唐观听说过燕来楼的大名,那是京城有名的歌坊,然后心思一转,说道:“稍等,我去换身衣服。”
随后,唐观就被那个护卫带到了燕来楼。
进了燕来楼以后,在一个巨大的舞厅里,只有朱寿和几个身形粗犷的男子坐在那里赏舞喝酒。
看到唐观进来,朱寿连忙喊道:“唐观,来这里,坐我边上。”
唐观来到朱寿身边,就要拜道:“见过陛下。”
朱寿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这种地方不分君臣,来,先坐下喝酒,欣赏舞蹈。”
一个时辰以后,朱寿将唐观带离了燕来楼,来到了城中的一个宅子里。
回到宅子里以后,唐观发现,朱寿身上那股放荡不羁的气质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容镇定的气势。
朱寿率先开口道:“今天你是被什么人接走的?”
听朱寿那问话中肯定的语气,唐观心中就感觉到朱寿已经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就实话实说,就今天遇到本斋公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朱寿。
朱寿听完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说道:“唐观,你不错,没有骗朕。”
听到朱寿的话以后,唐观对于这个皇帝的认知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以前总是听说皇帝陛下不务正业,贪玩好色,有等等不堪的表现。
可是今天唐观可以告诉那些传闲话的人,这个皇帝的城府颇深,外在的表现那不过是伪装而已。如果不是在他年幼的那几年文臣已经把持了朝政,他将会是另外一个强势的帝王。
唐观立马说道:“陛下,微臣有罪。”
朱寿淡淡的说道:“唐爱卿,以你的才华,本可不用参加科举,朕就可以直接任命你做官,可是朕不想这么做,你知道为何吗?”
唐观说道:“微臣聆听陛下教诲。”
朱寿说道:“那是因为朕要让你去办件事情,你必须参加科试。”
唐观说道:“陛下,是什么事情,请您吩咐。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去办。”
朱寿说道:“朕要你会试结束以后,广交朋友,为朕探明哪些朝臣是真心真意的忠心于朕,支持真的行动。还有……”
随后朱寿为唐观划定了接下来需要他做的事情,还有一些朝臣的情报。
唐观听完朱寿的安排以后,心中不禁暗道:“这位陛下是要我大臣中间当间谍啊。看来以后魅上的名声是逃不掉了。朝臣和皇帝的争斗竟然到了如此的程度,用间,这种计策都开始使用了。”
唐观只能恭敬的答应了朱寿的命令。
最后朱寿对着唐观嘱咐道:“你先下去吧,记住,这段时间好好温习,不要和江湖中人来往。”
唐观闻言后,心中大惊,还是面不改色的恭敬的说道:“臣告退。”
等唐观离开那个宅子以后,冷风一吹,他才发觉此时内衣已经完全湿透了。刚才在宅子里,唐观的直觉告诉他,刚才如果说了假话,他会立刻被处死。
回头看了一眼那座普通的宅子,唐观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