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在林乐霜的身后是林先和林山。
左边是淮阳王身边的侍卫长,右边则是林保。
这些举动虽然都是下意识的,但在不经意间就透『露』出来了太多的信息。
联想到前一阵子淮阳王妃在宝塔寺差点遇袭。
功曹椽史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的太多了。
看着淮阳王将淮阳王妃看得比自个的『性』命要重得还重要。
功曹椽史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淮阳王妃这样的女子,心比比干还要多一窍,凡夫俗子落在她的手中,只怕是魂魄都得不到解脱。
他的好兄弟袁仵作只怕终生也从这个梦中醒不过来。
这都是命啊。
禅院内并没有看守的僧人。
原来的已经消失不见。
没有人能够解释的出来,清远方丈究竟去了哪里。
按照僧人们的说法,昨日清远方丈都没有在众僧面前出现过,只有慧空和尚不断地说方丈在禅院里不知道处理什么大事,叫了许多小沙弥和武僧去请,也没有回音。
接着连慧空和尚都不见了。
这整个就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侍卫们确定没有人,淮阳王这才轻轻地拉着身边俊秀少年郎君的手让他站在身侧。
两人神态亲昵,好在没有什么外人,不然只怕会误会大兴的谪仙有着龙阳之好。
众人在幽静的院内转了转,这里是历代方丈修行的处所,院内的园林设置的非常的巧妙,颇有禅意。
长满了苔藓的青石板,修长的松柏掩映着铅灰的屋脊,琉璃瓦上迎着风微微飘动的杂草,木亭内设置着古朴的石桌,上面刻着棋谱,亭子上面挂着的木匾上刻着富有禅意的对子。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心神放缓。
功曹椽史原本的淤积愤懑之情,也消散一空。
不得不说这里的确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和尚的日子过得倒也雅致,”林山叹了口气。
这里的景致配上大雄宝殿内传出来悠扬的诵经声,木鱼声,让人觉得古朴又清幽。
在冬日的照耀下,静静地听着梵唱,内心也会顿时忘了世俗之事。
林先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这些贼秃驴就是矫情。
众人在外面转了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们又进入了屋内。
屋内的摆设还是那么的简单。
林乐霜的鼻子抽动了几下,顿时嗅到了空中浓浓的血腥味和草『药』味。
这些草『药』的味道十分的奇特,林乐霜敛住心神仔细判断着配方,推断起什么作用。
林先早就不管不顾地嚷了起来,“这贼和尚不知道做了什么,味道是从寝居里传出来的。”
淮阳王的眉头微皱。
这个味道闻着实在是很不舒服。
林先将内室的门一脚踢开,散发出来的味道更加的浓烈。
淮阳王忍不住就倒退了几步。
“难道清远方丈受了重伤?”林山不解地问。
林乐霜没有作声,举步想入内,元明伸出手去拉了拉她,示意她等等。
内室的炭火早已经熄灭,炭炉中还有着没有烧完的灰烬。
床榻上的床帐凌『乱』,半掩半映之中显『露』着一堆颜『色』斑驳的布条。
林乐霜放开了元明的手,几步就走了过去。
元明立即强忍着恶心,紧紧跟上。
林先则走到了炭炉前和功曹椽史仔细地分辨。
“这些都叫人收起来,”林乐霜分辨出来这些原本是白『色』的布条上沾满了草『药』和脓血的干痂,立即吩咐林保将这些收起来。
林保强忍着不适将这些已经分辨不出来底『色』的布条收了起来。
功曹椽史不时偷偷地打量着林乐霜的神『色』。
众人又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并未发现再多的东西。
林先和林山从炭炉中残留的一点剩余中判断出来,这烧的是符纸。
“禅房内并没有什么搏斗的痕迹,禅院内也一样找不见,难道说,昨天早上清远方丈就跑了?”林先狐疑地看着林山。
可清远方丈为什么跑呢?
完全说不通啊。
即便是现在,只要清远方丈厚着脸皮认了栽,也还是一样能够在长安城做他的宝塔寺方丈。
林山困『惑』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
功曹椽史和贼曹椽史都不出声,有贵人在此,自然是贵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淮阳王却偏偏不这么想,问:“不知道两位对此有什么看法?”
贼曹椽史:“……”
这证据不足,能有什么看法呢?
功曹椽史:“……”
我们有什么看法重要么?最后还不是要听王妃的看法?
憋了半天,功曹椽史说:“眼下还不能完全断定,臣打算再去慧空和尚的房内看看。”
这话说得倒也没错。
慧空和尚也不见了,去看一看,说不定还能看出点什么。
淮阳王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实际上,该看的昨天夜里“墨线”都已经看的差不多了,他这一趟是专门陪小王妃过来转转,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发现。
贼曹椽史从无言以对的尴尬之中暂时解脱出来,期望能在慧空和尚的屋内发现更多有用的东西。
两人心里卯足了劲,拉开禅院的木门,就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碰见了穿着整齐的清河国太子。
“太子殿下……”
功曹椽史心中暗暗生惊。
怎么连诸侯国太子都来了?
清河国太子在祭礼上和淮阳王不对付的事情,身为京兆尹府的人,功曹椽史早就听说。
这两个人怎么又在这里凑在一起?
“小皇叔在里面么?”清河国太子的声音不像以往那般中气十足。
“在的……在的,”贼曹椽史连忙将门让开,做了个请的姿势。
“小叔,小叔,你在里面么?”清河国太子并不入内,只站在门外喊。
贼曹椽史和功曹椽史互望一眼,两人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好举步就走,又只好垂着双手,站在原地待命。
过了好一会,淮阳王才和林家兄妹三人走了过来。
太子瞧见淮阳王身后男装打扮的林乐霜,眼神变了变,随即就毫不在意地笑着说:“小叔在这禅院内可是发现了清远方丈的踪迹么?”
元明的一双凤眼在太子的脸上扫了扫。
一晚上不见,清河国太子的双颊深深的凹陷下去,一双鹰目显得更大了,只是少了些许神采。
元明不免有些得意,回头看了看林乐霜。
霜儿的泻『药』……果然是管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