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静下心来,回想一下,也觉得意外。
若说是比力气,马盗首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马盗首学的一手近身相搏的功夫,通晓四两拨千斤之术。
他就这么着将马盗首绑的紧紧的,让对方没有还手之力,的确是……
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原本以为会多费些功夫的,没有想到手到擒来。
林先将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遍,林简立即便拉着林山按照林先说的比划,王氏在一旁看着,都不知道说这三人什么好。
两个人刚赶回家,衣服还没有换,水也没有喝上一口。
另一个还被勒令躺在床上好好休养。
现在,都入了魔一样。
林乐霜只是坐在一边看着笑。
林先说得高兴的地方,兴高采烈,口沫横飞,恨不得立即下床比划一番。
林简的力气比三郎大,便模仿着林先的动作,林山模仿马盗首。
比划来去,林简最后肯定地说,“马盗首的近身相搏之术,不是从大兴本土的招数,倒像是西越国那边的,但也不完全像。”
西越国人因为地域的限制,擅长水战和近身相博,而且通晓毒蛊之术,难搞得很。
这么多年来,大兴和西越国之间以十万大山和湍急的河水作为界限,彼此相安无事。
“应当说是化了西越国的相博之术在内。”
林先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马盗首的来历……
林山追着问:“父亲是怎么看出来的?”
林简坐下,脱去了外袍,王氏立即递了一块帕子过来,林简接过,两人相视一笑。
林乐霜给林山也递了一块帕子,坐在一起听林简说古。
林简擦拭了满头的汗,喝了杯茶,这才说:“这种招数,为父曾经在先帝时期见过。当时西越国换了皇室,派人前来送国表。西越国的武士说想和大兴的武士切磋一番,他们的招数古怪有效,当时让为父见了真是吃惊,记忆深刻。私底下也曾经演练了一番,但没有名师指点,只能领略一二。”
他又转过身去对着林先说:“四郎,若是轮招数,你自然是打不过他。但是你反应快,力气大。”
林先颇有些得意。
“虽然说这套相博之术很巧妙古怪,让人防不胜防,但是使得多了,不免就会让人主意到它的规律。若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想赢,除非熟悉他的招数,或者比他更巧。”
“你的力气大,让他所有的巧都发作不出来,处处受限,因此,力气大了只要用的方式对,的确对敌之时的致胜之宝。”
林简这番总结,让林先和林山受益匪浅,林乐霜也在一旁沉思。
“这么说如果能够不断地增进四郎的力气,就能够让他越来越立于不败之地?”林山问。
大兴人一向觉得力气大了虽然有用,但毕竟有限。
现在看来是因为力气它还不够大。
林简『摸』了『摸』下巴,点点头。
林先看向了林乐霜,哀求般地轻唤:“妹妹,你看……”
林乐霜虽然前世见识多广,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回听说,她琢磨再三,觉得父亲说得有理。
但是小豹子和人毕竟两样。
林乐霜对于薛神医用四哥做实验的行为还是非常的不满。
若是出了事情呢?
虽然薛神医的医术高超,但是这种基于小豹子得来的灵感,并没有医书记载。
若是四哥突破了自然好,可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薛神医和她都不知道。
四哥就算是现在这把子力气也依然是大力士了。
何必非要贪功呢?
虽然被林简说的心动,林乐霜还是面无表情,拒绝了林先的请求。
“妹妹,我这次会小心些,不会再一下子服用很多,慢慢来,等到身体能够适应再说。这样也不行吗?”
林先哀恳地看看三哥,林山转过头去。
看向王氏,王氏摇摇头。
再看向林简,林简做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谁都知道,在女儿的面前,他向来说话不怎么作数。
林先颓然地低下了头,恹恹地靠在床上。
林简清了清嗓子,对女儿说:“霜儿,这一次王谢两家都同意了,谢家愿意拿出和王家相同的份额,为父这里有几个同僚,可以做做人情,不知道你那里有什么安排?”
林乐霜颦眉想了想,说:“父亲若是方便的话,可以再加几个来府里求画和赴宴的小娘子的家族么?”
这话说得客气。
林简是一定同意的。
给女儿做面子,就是给自己做面子。
女儿和那些小娘子们相交甚厚,林家也可以和那些家族们拉近关系,卖个人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林简又问儿子们:“你们可有什么建议?”
林山和林先都摇摇头。
他们现在还未任职,之前又一直被林简忽视,并没有交到什么挚友。
林简得意洋洋地筹算了一番,让林大写了帖子去请几名同僚来家里赴宴,宴席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交给了王氏安排。
林乐霜也让林大写了帖子去请那些小娘子来家里叙话。
他们都忙去了。
林先失落地靠在床上。
他真的很想拥有一身神力。
可是……
妹妹管的太严了。
一向支持他的三哥在这件事情上,也不是很赞同。
“为什么非要学敌百人的本事?不学敌万人的本事?”林山不以为然地说,“你现在的神力已经无人能及了,何必要还要冒险?当年项羽力大无穷,最后还不是在乌江自刎,无颜见江东父老,连虞姬都保不住,最终还是刘邦那样的货『色』做了皇帝?”
然后还语重心长地说:“你可不能沽名学霸王。”
林先:“……”
三哥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为什么就不能两种本事一起学呢?
它们之间又不互相抵触。
林先在苦恼着。
薛神医也在生气,和林乐霜大吵一架的后果就是老头子的胡子许久都翘着。
“你说说我这个徒弟,她怎么能这样说我?我都活了多少年了,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米还多,走过的桥比她走过的路还多,怎么会做错呢?”
袁仵作苦着脸不说话。
“再说了,林四郎不是好好的?难道别人就不是人,就她哥哥是人不成?”
薛神医气得哼了一声,看袁仵作三扁担打不出来一个屁的样子更加来气,背着手走出了屋子。
太憋气了。
薛神医将手放入了嘴中,吹了两声尖利的口哨。
小老鼠没有出现。
“哼,又去徒弟哪里了,袁仵作,你去将鼠王要回来,我们走了,徒弟不喜欢师傅,师傅也不呆着碍眼,”薛神医更气,对着袁仵作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