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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乐霜想上前看热闹,被淮阳王一把拽住,“王妃,不要去看那些,免得脏了眼睛。”
这是淮阳王站在那里看戏,唯一说的一句话。
“是啊,王妃,何必让那腌臜东西冲撞了您呢?您可是贵人之躯,和她是云泥之别,”林保也在一旁劝。
林乐霜:“……”
听了这样的诛心之言,清远方丈的手指颤抖,牙齿颤抖……浑身颤抖。
他需要用许许多多的勇气才能压制住不断上涌的怒气。
匹夫之怒,只能血溅三尺。
他不能被气得昏了头。
这是流血又流泪的一天。
苍天真的是放弃了他吗?
慧空和尚垂下眼帘,掩盖住了内心的诧异。
清远方丈对于淮阳王妃的厌憎,不应当说是仇恨,已经压根没有办法掩饰了。
可,方丈为什么还要坚持来林家做法事呢?
想想长公主府百花宴那天,有人传信出来,说方丈在林府被困,他带了一群僧人和信徒在外面守候,后来又说是误会一场。
方丈和林家约定,连着做三天的法会。
他还真的信了,这是一场误会。
这哪里是什么误会?
分明清远方丈和林家就是死敌。
方丈究竟图什么呢?
慧空和尚将一切都存在了心里。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庶务和尚竟然比起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的清远方丈还要清醒。
慧空和尚附在清远方丈的耳边,轻声道:“方丈,妖尼竟然能够烧出舍利子来,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妖尼潜入寺中偷了玄慈方丈的舍利子,吞服之后,被林家人抓住,这一烧可不就烧出来了吗?“
听了这句话,清远方丈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但随即脸『色』又是一沉,“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只是……那不化之心又是怎么回事?”
慧空和尚也噎住了。
对啊,不化之心这又算是什么?
只有高僧火化时才会出现的瑞像,竟然一个妖孽也有,这的确不好解释。
难道说妖孽的妖力高强,这些是妖孽妖力的精华?
有了它们,就能够召唤妖怪?
没有拿出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之前,他们的确不适宜立即表态。
还是站在这里观望一番。
让那些信徒们自个激动去。
“不化之心?”薛神医的注意力从鼠王上扭转了过来,“这倒有点意思。”
袁仵作也说,“确实未曾听说。”
薛神医背着双手,慢慢的踱了过去,他那『乱』蓬蓬的大脑袋一出现,林先就立即替他将人赶开,留出来了一个豁口。
“没白给你吃『药』,”薛神医对林先的殷勤很满意。
林先呲呲牙。
看到火堆之中,一些烧成了灰的骨头还保留着骨头的外形,轻轻一碰就全部虚化成灰,薛神医点点头:“烧的真是彻底,怎么还烧出来了这么些石头蛋子?”
一旁信徒们不由得就皱了皱眉。
他们心下觉得这就是舍利子,只是……没有办法承认这是舍利子,薛神医的不敬之语,还是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薛神医接下来的话,就更让人不舒服了。
“竟然还有烧不化的心,取出来让老夫瞧瞧。”
林先立即用两根木棍将那颗黑乎乎的心夹了出来,随随便便地丢在一边的地上,一旁的信徒们立即闪开了一丈远,像是害怕这颗心突然跳动起来一样。
薛神医却压根没有当回事,从怀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对着那颗心戳了戳。
这把小刀的材质特殊,几乎算得上是削铁如泥,经常用来给一些特殊的病人开膛破肚。
然而,小刀在这颗心上一点印记都没有留下。
信徒们心里慨叹,果然是妖心呢,真厉害。
“硬邦邦的,这什么玩意?”薛神医惊呼。
“林四郎,你力气大,劈一剑试试。”
林先也不说话,高高举起佩剑,猛力劈下,“铛”的一声,佩剑被震的发颤,那颗心状物裂了一条大缝。
信徒们不由自主就顿住呼吸,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会从这裂缝里钻出来。
薛神医拿了根树枝,在上面轻轻敲击,没有几下,裂缝越来越大,心状物裂成了两半。
从里面钻出来一只白白胖胖的虫子。
“蛊虫,”袁仵作惊叹。
清远方丈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
种过驻颜蛊的人,容貌能够一直维持在种蛊之时,不见衰老,身体受到了伤害,还能够迅速的复原。
只是这蛊虫需要消耗的气血较多。
若是身体内的气血不足,则无法复原身体,只能勉力保持着容颜。
当人气血完全支撑不起消耗时,蛊虫会伴着人一起死去。
静安师太死的太快了,这只蛊虫被封闭在心中,一直没有死去。
心腔里的心血最为充盈,蛊虫受热钻入了心,不断地消耗着心头血,也不断地修补着心的外壳。
就这样,竟然在火烧之下形成了一层硬壳。
若不是林先劈开,这只蛊虫可能就慢慢地消耗着心腔里剩余的心头血,死在里面了。
薛神医慨叹,“这蛊虫好肥,一看就养了许多年了。”
袁仵作点点头,有些着『迷』地看着这肥肥胖胖的蛊虫。
两人像是要将这虫子做道菜一般。
看着这白白胖胖的虫子蠕动,众人又都朝后退了一步。
“老夫收了,”薛神医从怀里取出个小瓷瓶子,飞快的将蛊虫装了进去。
“今天真是收获颇丰,”薛神医得意地笑,转而又有些遗憾地说:“可惜王曼死了,不然用他的血养蛊多好。”
清远方丈:“……”
姓薛的死老头子,我一定要杀了你。
林先大叫一声,“原来不死之心竟然是这样的。”
信徒们无言以对。
林先又说:“薛神医,您看看这妖孽身上烧出来的舍利子。”
薛神医转过脸来看了看,“我也瞧不出什么来,这……”
功曹椽史接上了话,“不如让人将宝塔寺的舍利子拿出来比对一番,就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了。”
没有人反驳。
虽然此举对佛祖未免有些不敬,但人人心中有了疑云。
“就让孤身边的侍卫去好了,还请清远方丈给个信物,”淮阳王『插』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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