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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举起那只弓,深吸了一口气,拉满了弦。
众人都吃境地看着眼前这个相貌俊朗的少年。
贼曹椽史更是满面惊异。
真是想不到,林家四郎竟然有这么一把子好力气。
薛神医点点头,“小子,不枉我给你开了那么多的好『药』。”
林山在一旁环抱着双臂,唇角忍不住微微得意地上扬。
弟弟的神力的确是越来越厉害了。
谢旭一脸惊讶,虽然早知道林四郎的力气过人,但从未这么惊讶过。
林先喝了一声:“箭。”
一旁林山立即上前,取了只箭送到了林先的面前。
林先笑着看了林山一眼,像是在说,三哥,看我的。
他接过箭搭在弓弦上,猛地一拉,那箭就“嗖”的一声,朝着木架上那片乌云的核心飞了过去。
众人仰头看去,那只箭带着巨大的冲力,穿过了一只人面雕的翅膀。
人面雕一声惨呼,身体倾斜,带着箭跌了下来。
紧跟着天空上无数的鸟儿也跟着那只人面雕一边怪叫着,一起落了下来。
林先没有再紧跟着『射』第二箭。
他甩了甩手,方才使劲有点大,需要歇歇。
清远方丈振奋精神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脸颊上的肉,不由得就抖了抖。
林家的这几个孩子,真是太出『色』了。
林乐霜的多智近乎妖,林四郎的神力,林三郎不形于『色』,实在是令人不得不称赞。
可是,他们不是小娇的孩子。
他们的身后站的是淮阳王。
清远方丈摇了摇头,一股子悔恨涌上了心头,这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懊恼,还有一种无法言明的暗恨。
林先竟然能够将人面雕『射』下来,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四哥,你先退后些,”林乐霜叫了一声。
“我不怕,”林先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他还真想看看这只人面雕能有什么本事。
瑟缩在人群中的矮胖和尚一脸崇拜地看着这个少年,倚着金『色』的大弓,发带被风吹起,俊朗的面容上满满的都是自得的笑容。
这样的人,注定是人生的赢家吧。
而自己,想吃个肉都是衰神附体,被人面雕一家子追逐。
什么时候,他也能像林先这样,自得地生活和呼吸?
难道要等下辈子了吗?
“四哥,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忘了……”
林乐霜的话还没有说完,淮阳王说:“林四郎听令,速速站在你该站的位置上。”
此言一出,林四郎立即退到了后面,谢旭和林山也跟着挪动了位置。
淮阳王又说:“王妃,你和林保站在中央。”
林乐霜正要说些什么,淮阳王的眼神已经『射』了过来。
“好吧,”林乐霜有些不情愿地跟着林保站在他们的圈子中间。
人面雕已经带着那把金箭飞了过来,金箭有些重,让它的身体不由得朝着一边倾斜,血迹沾满了半个翅膀,它那张大大的人面盯着下面的人群,淡漠无情的像是个人间的君王。
众人一阵紧张,都惶恐地看着离他们头顶不远的这只大鸟。
“这鸟真有气势,”林先忍不住赞叹。
清远方丈微微动了动嘴唇,但还是打消了喊住人面雕的打算。
人面雕的骁勇彪悍,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若是这一次能够趁林家兄妹不知道厉害,重伤或者干脆弄死他们,该有多好。
最好是弄死淮阳王夫『妇』,这样他的大业可就完成了一半。
王曼等人的死,也算值得了。
等到国师闻讯前来,场面已经『乱』了,到时候,也不得不卷入进来。
清远方丈看向这只人面雕的眼神变得热切起来。
人面雕落在地上,桀桀地怪叫了数声。
它身后的鸟儿们也跟着不断地鸣叫,像是在训斥这些胆敢冒犯君王的人类。
人面雕的坚硬的红『色』的长嘴,叼着箭头,使劲地拔了拔,并没有将箭扯出来。
三只人面雕都跟着落了下来,一只成鸟歪着脑袋看了看,上前帮着将箭猛地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
人面雕哀鸣了两声,就都一转眼,瞪视着手中还拿着金『色』长弓的林先。
他们愤怒的叫声刚完,四只鸟就迅疾地扑了过来。
淮阳王大叫一声,“剑阵。”
四个人同时拔出了身边的佩剑,严阵以待。
另有十六名侍卫也按照八卦的阵势『插』入了进来。
“林家竟然有人懂得奇门八卦阵,”清远方丈有些吃惊地喃喃道。
和尚们已经重新收拾好了诵经台,准备开始念往生经。
静安师太被反手捆绑在柱子上,她耷拉着脑袋,只想昏睡过去。
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
现在,即便是国师来了也救不了她了。
听着和尚们的诵经声,她竟然有一点点的好笑。
她『迷』茫着双眼,透过那嗡嗡的诵经声,浓厚的檀香味,看到了自个在西越国度过的整个少女时代。
这是回光返照吧。
人快要死了时,总能够看到她最留恋的日子。
见林家人摆出了阵法,人面雕发出了长短不一的叫声,命令着那些恶鸟跟随在左右,形成了三重圈。
正中间是那只受了伤的人面雕。
一声大叫之后,它们飞入了战阵之中。
在功曹椽史等人忙着驱鸟时,林乐霜也指挥着众侍卫打扫场地,将那些鼠骸全都堆积起来,形成了一个个的小包,堆在地上。
起初,并没有人在意这些小包。
等到人鸟大战开始的时候,众人才瞧出了一些蹊跷。
侍卫们两人一组,分别站在这些小包后,而林家兄弟、淮阳王、谢旭四人则站在了中圈,每个人都站在两个小包中间。
林乐霜和林保则站在了正中,身边什么都没有。
按道理,淮阳王妃不应当退回到屋子里去,或者诵经台上去吗?
这里怎么能够有女子冒险?
人面雕以压顶之势袭来后,林乐霜大喊一声,“乾三坤四。”
侍卫们立即挪动了位置。
林乐霜也在阵内踢动了一颗石子。
人面雕的战团突然就发生了变化,几只人面雕互相撞击着,像是『迷』失了方向,而中间的那一只人面雕盘旋着就是找不见落脚处。
贼曹椽史惊讶地张大了嘴。
功曹椽史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淮阳王妃就站在中心,人面雕为什么一只彷徨着不敢落下去。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
功曹椽史不知道为什么,立即偷偷扫了一眼清远方丈,只见清远方丈的脸『色』阴沉,唇角下拉,如同覆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