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们都是听说方丈被林府为难,许久都不放出府,这才围了过来。
林府门房的话,让他们狐疑不定。
之前,宝塔寺和静安庵在林府的闹剧他们都还记得。
虽然如今清远方丈的威名更甚,但是当时参与了那场闹剧的信徒们心里不由得就犯了嘀咕。
“是不是传话的小沙弥们没有把话传清楚?”
“听林府的门房如此说,应当是没有错才对。”
“我们……”
信徒们的嘀嘀咕咕,慧空和尚自然都听在了耳朵里。
这门房突如其来这么一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清远方丈传讯息传的极为简单,也没有说清楚。
既然如此……
慧空和尚打定主意,对着门房唱了声佛,“阿弥陀佛,清远方丈原本定在申时在宝塔寺做法,现在已经到了酉时,吾等实在是心中焦虑,特特在此等待。”
门房点了点头,也非常恭敬地回答,“原本想请大师们入府,只是人数众多,且林家有事,主人们都顾不过来,只好让诸位在外面守候。”
顿了顿又说:“清远方丈诵经完毕,就会出来。”
听了这两人一应一答,信徒们更是如同一盘散沙,个个觉得来此地有些可笑,但还是忍不住为宝塔寺开脱。
一定都是那些小沙弥不懂事传错话了。
慧空和尚听到信徒们的私语声,脸上颇有些不好看。
一旁围观的人群也觉得奇怪。
“这群和尚在这里等着清远方丈也就罢了,这些信徒们究竟打算做什么?”
“谁知道呢?看他们来势汹汹,真是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清远方丈被林家怎么了。”
“真是……”
看热闹的人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正打算离开。
信徒们个个也觉得没意思。
慧空和尚正想着如何安抚这些信徒们。
远处就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这种声响,像是许多人迈着同一个步子,非常的有规律,非常的有气势。
众人转首望去,就看见一队骑兵带着步兵前来,在越来越昏暗的天『色』中,依旧能够看出,这支队伍盔甲鲜明,刀戈铮亮。
“谁家的部曲?”看热闹的百姓们有人惊呼出声。
原本想要离去的信徒们又都收住了脚步。
看这个样子……
是不是真的林府打算对付宝塔寺,对付清远方丈?
方才只是缓兵之计?
学乖了的慧空和尚立即轻声对身边的和尚们说了几句。
这几名弟子在信徒们中间悄悄散布者这样的话:“林家一定是心虚了,要不然怎么会调动部曲来?”
“我们一定要保护清远方丈。”
“他们想要对清远方丈不利,先要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
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停住了脚步。
难道说,大将军府真的和宝塔寺之间势不两立?
到了年底,这可算得上是最有分量的一场大戏了。
在众人各怀心思的眼神之中,王家的部曲走近了人群。
“这是怎么回事?”在最前面的王家侍卫长大惊失『色』。
远远就看见林府门前围了一堆人,走近了却发现,人群之中还有着静坐的和尚。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请问你们是宝塔寺的和尚吗?”侍卫长问。
“阿弥陀佛,在下慧空,吾等在此等候清远方丈,”慧空和尚的脸『色』不佳,话也不想多说。
他也在揣测,这些部曲的来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对方有什么不利之举,正好让这些人好好看看林家的嘴脸。
“这是王家的部曲,”有人看到了王家的标示。
“王家?琅琊王家?”
“是啊,林家和王家是亲戚。”
好好的怎么会调动部曲来?
一定有事。
侍卫长已经拨转马头,朝队伍中间的车辆走去。
“大公子,林家门前被围得水泄不通,宝塔寺的和尚们带着信徒们坐在林家门前,说是要等清远方丈出来。”
过了一会,一个娇俏的女声传了出来,“怎么又是宝塔寺的和尚?坐在人家门口算是什么意思?他们等他们的方丈,也不能挡了我们的路。”
此言颇有,好狗不挡道之意。
慧空和尚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寒风那个吹,将他的一张脸早已经冻成了青紫『色』。
如今在青紫之上又添加了一层铁青。
“让他们让开,好好的坐在我表妹家门前做什么?要布施也不是这个要法,”那个娇俏的声音又道。
信徒们听到宝塔寺的和尚们受到了这样的侮辱,个个怒从心中来,就要上前理论。
王琳今日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看王志不说话,由着她胡说八道,更是不留半点余地。
早就看你们这帮秃驴不顺眼了。
我心里不高兴,可更是不能让你们高兴。
侍卫队长又等了等,见王大公子没有说什么,便只好听了王大娘子的话,调转马头,朝慧空和尚这边走来。
“阿弥陀佛,慧空和尚,王家大公子和大娘子听说林老夫人病重,赶着来探询,希望你们能让出一条道来,好让我们进府。”
慧空和尚还没有答话。
坐在这里吃了半天风的小和尚们可不答应了。
“我们不能让,我们要在这里等清远方丈出来。”
侍卫队长奇怪地问:“你们难道不能在别处等清远方丈出来吗?”
小和尚们立即说:“谁知道你们带着部曲前来是做什么的?说不定就是和林家串通好了,对付我们的。”
“对,我们不能让。”
侍卫队长:“……”
谁能告诉他,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琳早已经探出头来,一脸嘲讽地说:“你们是怕了吧,当初你们宝塔寺在外面造我表妹的谣言,被罚了游街示众,如今又在这里信口雌黄。”
慧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件事情,许多人已经淡忘了,没想到,又被王家大娘子提了起来。
王琳又说:“如今宵小太多,我们王家赴宴,都要带着部曲防身,怎么叫做是和林家串通好了,来对付你们的?对付你们做什么?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们有做了什么好事?一个个不好好做和尚,造什么口孽?”
这句话一出来,就连刚刚激动起来的信徒们都哑然了。
王志在马车里笑呤呤地看着妹妹。
此时的王琳就像林乐霜一般伶牙俐齿,毫不吹亏。
他可真没有想到,自个的妹妹竟然有一日能够当众如此。
王志没有丝毫想阻拦的意思。
反正父母都不在,妹妹也憋屈了这么多日子,和尚们不地道在先,妹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只要她开心就好。
另外一个人,他都没有机会让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