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徒儿会有危险?”薛神医立即止住了号哭声。
此举果然有效,看样子能摆脱得了薛神医的纠缠,林保急急点了点头说:“王曼溜进了王家,可能想要对大娘子不利,现在我们找遍了林府也找不见,只怕他已经潜入了梅园也未可知,我在这里就是为了防范王曼从厨房和茶房下手。”
薛神医点了点头,不再训斥林保蠢货,打量了一下林保的伤手,又惊疑地问:“你这可是和唐公子接触的同一种蛊毒?”
袁仵作闻言也过来看。
林保的手已经恢复了大半,那道黑线已经褪到了掌心处。
“是,只是……”林保急着想走。
“这王曼就是养了这蛊毒的家伙?”薛神医的两只眼睛冒出了亮光。
“是,我……”林保想要跺脚。
“听说王曼的唾『液』中就有蛇毒,害的王汤卧床不起,老夫懒得管这些事,都是王光在诊治,既然王曼能够用血养出这蛊毒来,说不定王曼的血能够激发唐公子的蛊毒……”薛神医摇头晃脑,自言自语地说个不停。
袁仵作站在一旁,神情也有些雀跃。
林保终于忍不住跺了跺脚,就要飞奔而去。
薛神医手疾,立即抓住了林保的那只伤手的脉门。
只觉得手上一麻,林保的身形硬生生地顿住。
想挣脱,手上的脉门被人拿住。
若是直接翻脸动手,林保自然可以将十个薛神医拿下。
只是,他不敢。
“薛神医,薛前辈,”林保急的都想喊薛祖宗,“您究竟要做什么?”
真是敢怒而不敢言。
薛神医“嗬嗬”怪笑了几声,“留下你来,我有事让你做。”
林保觉得,天下之大,简直没有讲理的地方。
“大娘子……”
大娘子那里很危险,可能需要我。
林保简直急的想要拼命,这老头子到底发什么疯?
大娘子究竟是不是他薛神医的徒弟啊。
怎么这么……
没等他说完,薛神医又说:“你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去帮什么忙?看你步伐虚浮,只怕好几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了吧?手上的都还没有解完,到处跑什么跑?就凭你这一只胳膊,又能做什么?别告诉我,添个蛤蟆还四两力呢。你这个样子纯粹就是帮倒忙。”
林保气的真和个蛤蟆差不多了,肚子和腮帮子都鼓鼓的。
和这样的老头在一起,需要非常人所能有的耐心。
真不知道袁仵作怎么就将薛神医当成了偶像,处处跟随,跟条小尾巴一样。
再跟这个老头子废话一句,他真的就要炸了。
没想到,薛神医下面一句话,却让他喜笑颜开,真心恨不得叫薛神医做祖宗。
“我这里有一颗『药』,你吃下去,这剩余的毒『性』全部就能『逼』出来,到时候你再去,岂不是锦上添花,”薛神医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白瓷瓶,手抖了一抖,抖出来一颗黑乎乎的小『药』丸,一把塞进了林保的嘴里。
林保还没有来得及说句感谢的话,就吞进了肚子里。
袁仵作一脸崇拜地看着薛神医。
既来之则安之,林保按下『性』子,将那块青石板挪回了原位。
这里人来人往,只怕发现林家地下暗道这件事,已经暴『露』了出去。
这也是没有办法,若不是薛神医和袁仵作偶然到了此处,只怕这条暗道,他们还不知晓呢。
眼下,至少知道了那个装神弄鬼的画图人是从那里躲过了暗桩们的眼睛。
林保甚至用脚尖踢了踢周围的泥土,将青石板踩的严实了些。
袁仵作欲言又止,这是林家的事,他一个外人实在是『插』不上嘴。
薛神医已经将那两条断了的腰带打了个结,依旧系上,瞧着肚子那一处鼓鼓囊囊的一团,甚是不雅。
只是,林保不会傻的去提醒。
林保的唇角微微有了些笑意,突然肚子绞痛起来,痛的站不住,跌倒在地上,他紧紧地搂住肚子,在地上翻滚,额头上都是豆粒大的汗珠。
袁仵作吓得叫了起来,“薛神医,你是不是拿错『药』了?”
林保也是这样想的,声泪俱下地道:“薛祖宗,我错了,不该问你老人家要腰带,早知道这样,我宁可打光屁股,也用自个的腰带了。你老人家总不能为了这点事情就要了我的小命吧。”
薛神医一脸得意地看着林保:“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林保绝望极了,真是点背,遇到这么个睚眦必报的老怪物。
只怕他死了,没有人会为他报仇,小主子毕竟是老怪物的徒弟,大主子若是因为他和老怪物反目,岂不是就和小主子成了仇人?
他死了的话,阿桂怎么办?
林保的眼前浮现出阿桂那张嗔怒的脸,他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坦白他喜欢她的心事呢?
那股子绞痛在体内形成了一股子气,像是要将他的肚子都涨开来。
薛神医笑嘻嘻地背着手看着,一旁的袁仵作满眼焦虑和震惊。
“通……通……通……”几声震天的响声过去之后,林保彻底安静了,躺在地面上,手指软软地动不想动弹一下。
袁仵作捂住鼻子,若是可以,并不想这么失礼。
但是,实在是太臭了。
薛神医早有预料,远远地躲在了一边,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俩。
老前辈总是这么……率真……
袁仵作无语地撇了撇嘴。
林保又躺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才直起身来,看了看自个的手。
果然那只手已经恢复到了正常大小,那根黑线没了。
“多谢薛前辈赐『药』,”虽然林保被折腾的够呛,但还是立即翻身坐起,就势给薛神医施了个大礼。
薛神医点了点头,匆忙地说,“你现在身体如常了,那就快些带着我们去梅园。”
“?”林保愕然地看着薛神医。
“老头子不识路,好不容易『摸』到了梅园,就触碰到了机关,然后人就到这里了,”薛神医说着又来气了,“袁仵作笨手笨脚的,都怨他。”
袁仵作悲伤地缩着头,不说话。
“我们也要去梅园,若是王曼意在我的乖徒弟,他人一定会去那里,一般的毒『药』和暗算,都拿徒弟没有办法,这一点,他应当早就知道了,”薛神医正『色』道。
在谢家,贾娘子的谋算最终还是失败了,王曼心里一定清楚。
这次冒险前来,一定有着什么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