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水笙想过林乐霜的无数种回应方式。
却没有想到,对方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贱人!
真是个会做戏的贱人!
于水笙恨不得扑到林乐霜的脸上去,将那张千娇百媚的脸抓花,抠出那双假装无辜的眸子。
“你竟然还装糊涂,世上竟然有你这样狠毒的女人,我于水笙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于水笙颤抖着手指指着林乐霜大骂。
林乐霜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卢娘子已经听不下去了。
“你竟然还说林大娘子狠毒,好好的,你又哭又闹非要咒于夫人胎气不稳,将她骗到这里来,你究竟意欲何为?于夫人都说了,压根没有这回事,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做?若是林大娘子在这里遇到什么危险,罪过全是谢家和于夫人的,我看你才是最狠毒的女人,没有之一。”
卢娘子的仗义执言,让众人看向于水笙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和检视。
于夫人冷冷地看着这个侄女,不知道还想将于家的人丢到什么时候。
林先鼓掌道:“以为一通『乱』咬,就能诬陷我妹妹不成?到是你,一直和我妹妹过不去,千方百计将我妹妹骗到这里来,究竟想做什么?”
清河国太子在一旁做恍然大悟状:“莫不是于娘子想设计谢七郎和林大娘子,没想到最后却将自个折了进去,说起来,我也真是好奇,谢七郎怎么被骗了进来?”
能让谢家丢脸的机会,清河国太子绝不会放过。
能让世家丢脸的机会,清河国太子一样不会放过。
谢大夫人叹了口气。
林老夫人坚持要当场分辨个明白,表面上是不放心自个孙女,怕受了委屈,实际上是恼了于家。
于水笙是她看着长大的,总有几分情谊,到了这个时候,只怕是掩盖不过去了。
众人都觉得清河国太子的话,也有几分可能。
谢大爷愣了愣,“七郎是被刺客装作大奴,没提防中了暗算,掳到这里来的,于娘子若是能做这件事,只怕和刺客之间关系匪浅。”
言下之意,于水笙怎么可能会认识刺客呢?
“刺客?”怒瞪着林乐霜的于水笙,突然感到了一阵心虚。
那个和她对话的侍女,难道是刺客?
或者是刺客的同伙?
侍女答应她带一个三房的下人前来玷污林大娘子,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选了谢七郎?
而她正因为没有谋算到林乐霜,晕倒过去,所以被刺客误认为是林大娘子?
于水笙的心中一片冰凉。
到了此刻,她才搞明白了整个事情。
她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而且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这可要咬死了不能承认。
若是让人知道了她和刺客有交易,她就不用再活了,谢家人一定会将她当成眼中钉。
眼下,她虽然和谢七郎并无苟合之事,但清白已毁,无论怎么样,她都要想法子进入谢家,不然,回到了于家就是被于夫人处罚的命运。
作为世家女,享受着世家的名声和地位,但也得为维护这名声和地位付出代价。
一旦被罚,等待着她的只怕是去庄子上思过。
“谢大爷,我一介弱女子,那里知道什么刺客,我……我……”于水笙呜咽着,“为何不是林大娘子和刺客有谋,将我弄晕之后,设计了谢七郎呢?不然她小小年纪,学习医术也没有多少时日,为何就能解谢三爷的毒呢?”
蒙氏的眉心紧锁,于水笙还真是敢到处『乱』咬。
林山冷笑了几声,“最有嫌疑的人还在这里四处攀诬,你说的话,最终还是要有人信,就连薛神医都夸奖我妹妹有宿慧,不然为何收我的妹妹为徒?你何德何能在这里质疑?”
卢娘子也跟着附和:“于娘子,即便是林大娘子和刺客有谋,可她也算不到你要到凌云阁强请她去给于夫人看病,还要『迷』路拐到这里呢。林大娘子甚少出门,谢家她可是第一次来。”
于水笙哑口无言。
谢大夫人清了清嗓子,“于家水笙,今日七郎和你均为被人算计,你只需要说说为何到了这里,后面的时候,我们就问林大娘子即可。”
于夫人的一双眼睛冷冷地看了过来。
于家人丁单薄,她突然有孕,心中珍之重之,没料到这个侄女竟然说她动了胎气,打着她的名义在外面骗人。
这是对她的诅咒,诅咒她保不住怀里的这个孩子。
这个侄女真是个好的。
于水笙被这冰冷刺了一刺,此刻的她纵然有万般后悔,也已经是于事无补。
“我……我听闻伯母想求娶林大娘子为媳,我……”
于水笙咬住了唇,怯生生地看了看于夫人,“伯母,水笙是一片好意,若不是突然出来了个什么刺客,水笙为了证明与他毫无干系,也不愿意说出来……”
于夫人迅速地看了眼林家的两位夫人,觉得丢脸极了。
蒙氏面『色』如常,王氏惊慌地看向于夫人,周遭的夫人们和小娘子们一阵哗然。
于家和林家早上还闹得不可开交,突然又说于夫人想为儿子求娶。
这是什么事?
林先抖了抖身子,不可思议地悄声说:“三哥,于郎君竟然瞧上了妹妹?”
那个浪『荡』子,真敢想。
若是谢七郎,倒也是个人才,于郎君算是个什么玩意?在自己的拳头底下,三招都走不过去。
一想到那个小子要喊自己舅哥,林先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林山没回答,拽了拽他的袖子,让他小声些。
妹妹脸皮子薄,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果然,林乐霜的一张俏脸通红。
即便是重活一世,被人当众说出,某家的郎君肖想着娶你为妻,也扛不住。
清河国太子“哼”了一声,于郎君?什么东西?本太子早已提过亲事,都被拒绝了呢,你这个懒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真是敢想。
他只顾着不平,没有注意到,一旁淮阳王身上释放出来的冷气,已经可以让人冻成冰渣渣了。
谢七郎在屋内,紧紧握拳,怪不得于郎君今日在比武场上,非要和林家的两位郎君一组。
“这与你何干?”谢大夫人稳住心神,询问。
“我想今日为了点小事,惹得林大娘子不高兴,也因为我,让堂兄和林家的两位郎君生了争执,就想将功补过,到了凌云阁求林大娘子给我伯母看看身体。伯母放心不下堂兄的伤势,守在堂兄的屋内,若是借此机会,让林大娘子和伯母、堂兄能够有所接近,岂不更好?”
于水笙终于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说的条理顺畅,合情合理。
于夫人的脸『色』和蔼了些,“傻孩子,你……”
“伯母,都是我的不是,我不仅没有将功补过,反而……”于水笙伤心的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