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伸出手去,手指划过元明如玉般的面颊,她轻轻地笑了一声,“昨晚你怎么来了?”
元明的脸红了,但依旧理直气壮地说:“我说了我来保护你。”
“你也同意不这样做的,”林乐霜并不想让元明不高兴,但若是每天都这样,实在是不太妥当。
见元明不说话,林乐霜又说:“昨晚你来了,连被子都没有盖,这样就睡过去了,我……我觉得心疼,你以后别这样了,昨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
“我……我不放心,我昨晚睡不着,就想来看看你,好像看着你,我才能安心睡觉,”元明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子。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心里都甜蜜蜜的。
有什么比一清早起来就互诉情肠来的美好呢?
“猫眼”纵身跳了过来,挤在两个人中间,伸出前爪按在元明的胸膛上,接着豹头就凑了过去,想要给男主人来一个早安『舔』。
元明立即坐了起来,躲过“猫眼”的吻,林乐霜俏皮地笑着说:“看来叫你起床,还是“猫眼”管用。”
又遭到男主人嫌弃的“猫眼”沮丧地用爪子洗脸,搓起来的须『毛』接着让元明弹出了床,他指着小豹子,不满地说:“这么大了,早该去豹房养着,怎么还养在闺房里。”
“猫眼”听了之后,赖在女主人的床上打滚不起来,真是太伤豹心了,人家才不到一岁,不到一岁,只是个子大了些好么。
完全不理会小豹子的哀怨,元明理了理衣衫,立即又恢复了那清冷高洁的谪仙模样。
林乐霜看了看时辰,将元明拉在案几前坐下,取出自个的妆匣,笑着说:“时间还早,阿桂还在睡,我来给你梳发好不好。”
元明的眼角带上了笑意,微微歪着头看着她。
林乐霜将他头上松松的发带解下,发带上的猫眼石,照亮了林乐霜的玉手,在晨曦还未撒进的屋子里,打上了温暖的光晕。
元明将林乐霜的手攥进了手心,举在唇边,轻轻啃啮着她的玉指,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想这么做。
一股酥麻,从指尖传到了心房,林乐霜的心怦怦地跳个不停。
“下个月初八,大姐要举行赏花宴,到那时候,她会找个名目说看上你做淮阳王妃,接着下定……”元明犹豫着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他答应过林乐霜,不会太早娶她,要让她将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好。
可是,他真的一天都不想多等。
恨不得将她放在自个的翅膀底下,****看着才放心。
林乐霜勉强稳住心神,将手指抽回,轻轻地拿起梳子,梳理着那如瀑布一样的黑『色』长发。
“我都记下了,初八那天,我一定好好表现,要让旁人都看看,林大娘子才是独一无二的人选,除了我,谁都不配做淮阳王妃,”林乐霜说。
“不用表现,你在我心中就是独一无二的淮阳王妃,”元明的脸上立即带上了神采,霜儿很少说这样甜蜜的话。
“那个贾娘子,你是不是没有审问出来?”林乐霜把话题扯了开去。
“是,”淮阳王闷闷地把玩着发带。
“你上次说的那个假花匠呢?”林乐霜一边梳发一边问。
“也没有,”淮阳王更憋屈了,将发带扭在了一起。
“这些人都是死士,你训练出来的死士会在别人面前吐口么?”林乐霜用梳柄敲了敲淮阳王的脑袋。
“……”淮阳王石化了,竟然有人敢这样敲自个的脑袋呢。
“那当然不会了,”过了一会,淮阳王还是回答了。
林乐霜将发带从淮阳王的手中取出,将头发系住,又转到前面,仔细端详了片刻,才说:“好了。”
“霜儿,你有什么好主意就快说说罢,”淮阳王抓住林乐霜的小手。
“办法自然是有,只是你得答应我,别半夜不睡往这里跑,皇上还在罚你的禁闭呢,”林乐霜乘机要挟。
“好吧,”淮阳王不是很情愿的点了点头,既然霜儿总说他被关禁闭,不能往这里跑,那么……就早点让皇兄不得不开了他的禁闭就是了,反正现在他也总是假借别人的脸天天往宫里跑。
林乐霜附耳说了一阵,元明的脸上『露』出讶异之『色』,笑着说:“霜儿,我一直觉得你比这天下的小娘子都聪慧,没想到许多郎君只怕都不如你。”
“此话怎讲。”
“我的霜儿真是块宝,有勇有谋,临危不惧,真是皇后都做得,”淮阳王说的高兴极了。
“皇后算什么?”林乐霜不高兴了,“我只愿意做淮阳王妃。”
“哈哈”
元明离开的时候,万般舍不得,将怀里的宝贝吻了又吻,方才离去。
这次,竟然又遇见了马盗首。
马盗首晨起小便,走在了墙下熟悉的位置,正想解开裤子释放一下,却不料,后脑勺上又被人踩了一脚,他什么都不顾,跳了起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玄『色』的身影,已经飞开十几丈远。
等他落下的那一瞬间,连身影都找不见了。
“我的天,”马盗首愣了半响。
原本是想雪耻报仇的,没料到此人出入林府如无人之境,身手之好,远胜于他。
马盗首的自尊又被深深地挫败了一次。
他呆愣愣地撒了『尿』,又在墙底下回味了一会,现在是黎明时分,他能根据此人踩在他头上的力度和范围,大致分辨出此人过来的方向。
马盗首算了两遍,都是从大娘子的院子方向来的。
大娘子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马盗首愈发觉得林乐霜深不可测起来。
暗处的暗桩瞧着马盗首傻乎乎地站在墙底的模样发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这位马盗首倒真和主子的鞋底有缘。
等到太阳高照,昨日东市事件的核心人物之一:阿桂才醒来。
想来是大娘子开的安神剂的原因,她一觉睡到了大天光,大娘子做了晨练、遛过“猫眼”回来了,她还在睡呢。
一起床,就瞧见林保黑着脸看着她。
“又怎么了?”阿桂气呼呼地想,昨天受了那么大一惊,林保竟然还给她脸子瞧。
“哼,做侍女就应当有做侍女的规矩,你瞧瞧你昨天惹了多大的麻烦,拖累了大娘子,你担得起么?”林保瞧她那个样子就心烦,忍不住训斥。
“我……”阿桂语塞。
昨天要不是她非要去看热闹,又要发善心,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
她的脸涨红,以往林卫几个也会帮着说点好话,但是今天这两人都苍白着脸,站在一边不吭声。
“我……”阿桂突然滴下泪来,捂着脸就跑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