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浑身上下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这样的冬日,非常容易受风寒。. .
“父亲,你还是重新梳洗一下吧,”林乐霜的脸上波澜不兴。
林简有些不情愿,“你别走,我换完了衣服再来战。”
林乐霜无奈地点了点头。
回首就看见夏姬和林大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林乐霜无奈地笑了笑,“父亲这是没有想到,若是比别的,我不一定会赢。”
夏姬舒了口长气,垂下头,拿着扇子又去煮茶了。
林大貌似无意一般,垂着手,缓缓地挪了几步,离大娘子远了些。
两个人都在暗自庆幸,夏姬觉得自个能够被大娘子选中,真是幸运。
林大则觉得幸亏自个见机的早,发现大娘子不俗,一直没有得罪过大娘子,大娘子实在是太厉害了,连大将军都败的如此,若是大娘子再长成几年,岂不是……
林简进里面换了衣服,将头发擦干,又出来,对着女儿说:“我们再战?!”
摇了摇头,林乐霜问:“父亲,您说的话算不算数,彩头可都归我了。”
“好好,都归你,只是我们再战一番?”林简急不可耐。
林乐霜点了点头,对夏姬和林大二人说:“方才的事情,你两可都见到了,要做好见证,若是今后父亲对我的私家兵打主意,你们别忘了及时提醒父亲。”
夏姬和林大忍住笑,答应了。
“父亲,不如我们玩玩别的吧,”林乐霜说。
“我们还是继续玩攻守吧,”林简兴致勃勃,“方才我换衣服时,突然想起来,还有别的法子,说不定这一次我就赢了。”
林简必须要赢,不然难受。
这种百折不挠的『性』格,让他在一众庶子中笑到了最后,继承了林府,如今,他又来了。
林乐霜当然知道父亲的这种执着。
她早已做好了准备,“父亲,方才经过那么多次的尝试,说明盗贼们来袭,他们一定得不了好去,女儿本来这几日就在想应对之策,如今借着和父亲演练一番,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这也是顾全林简面子的说法,将这种胜败都归为演练。
林简的脸『色』好看了些许。
“父亲,您替女儿参详一番这个阵图如何?”林乐霜拿过纸笔,将祠堂里的那个阵图画了下来。
林简拿着仔细琢磨,眼睛瞪得老大。
“这个阵图从哪里得来的?”林简问。
“偶尔从一本古书上得来的,”林乐霜撒着谎。
林简看了又看,说:“这好像是一种远古的阵法,专门是用来围困神兽的,后来被演变成为围困猛兽的阵法,只有在皇室的兽苑里才采用类似阵法。”
林乐霜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小豹子感受到了莫大的杀气,只是,为何淮阳王感受到了,而她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林简又说:“奇怪”
睁大了眼睛看着父亲,林乐霜耐心地等着答案。
“这个阵图有个地方是口,这是一个转变『性』阵法,应该不是一个独阵,这个阵法和别的阵法相连,变幻就更加复杂了,这个阵图太复杂了,不是一般人能够掌握好的,”林简想了想才说。
外面大树下,唐安慢慢地倚着树干滑了下去。
记下这个阵图,他已经觉得快要撑不下去,的确如大娘子所说,再熬下去,只怕要灯枯油尽,无法实现毕生的抱负了。
一旁的苟乙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只是牢牢地将阵图记下,又将石块放在原地。
他是一个模拟别人笔迹的人,在大兴,一个的书法就是颜面,懂得书法的人能够从笔迹上看出这个人的『性』情和能力。
苟乙前世被称之为鬼手书生,便是因为他擅长从蛛丝马迹之中判断一个人的『性』情,并且代入自己,揣摩着当时此人的心迹,因而模仿的惟妙惟肖。
要做到这一点,苟乙必须是个记『性』好且敏感的人。
他已经将阵法图完全地记在了脑子里,这个记不仅仅包括阵法图长什么样子,其实也包含了,画这个阵法图的人的心『性』和笔力。
唐安虚眯着眼睛,透过睫『毛』的遮挡,他惊讶地发现,苟乙竟然将阵眼的位置记住了,他摆放的那个石头,恰恰就在阵眼上,一分一毫都没有差错。
苟乙想唤僮奴将唐安搀扶回聚贤堂,但又怕松园的僮奴不听使唤,而且唐安一向自视甚高,就这样背回去,会不会让他觉得不愉快。
体贴的苟乙想了各种法子,最后有些羞涩和不确定地对着唐安说:“唐公子,不如,我将你背回聚贤堂吧,大娘子和大将军在研讨阵法,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
唐安看了看瘦削的苟乙,觉得风一吹,苟乙就会被飘走,立即摇了摇头。
苟乙觉得唐安可能嫌弃自个,便不作声,静静地陪着唐安坐在树下。
唐安的心血亏损,几日几夜没有入眠,今早上又在祠堂,松园打转,体力早都败得差不多了。
他立即陷入了昏睡。
唐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
垂髫小童在廊下熬『药』,窗子打开了一道缝透气,吹进来了『药』气。
唐安觉得头脑好似清醒了些,他挣扎着爬起,想将在松园和祠堂看到的阵图画下来,送到大娘子处。
才起身,垂髫童子就听到了声音,连忙隔着窗户说:“主人已经醒来了?奴婢正在煎『药』,等等就可以喝了。”
唐安想了想,打算喝了『药』再起身画图。
一个小童子已经跑了进来,鼻子上都是黑灰,笑着说:“主人醒了,太好了,那位苟公子将您背回来的,还特别嘱咐了,他已经将两幅图都画了下来,已经送给大娘子了。”
唐安想了想没有作声。
他的高枕底下好似有什么东西,唐安『摸』了『摸』,是两块帛巾,他拿出来一看,立即闭上了眼睛,这是两幅阵图,画的就像是真的一般,和地上画的完全相似。
唐安坐不住了。
这苟乙什么来路?难道为了讨好大娘子,专门去原地临摹了不成?他难道不知道,林府里出现这些神秘的阵图,有些古怪么?
大娘子一路上都在小心提防,唯恐让闲杂人等知道了去,苟乙若是再去原地临摹,岂不是打草惊蛇。
要这么神似的阵图做什么?只需要将阵图画下来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