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贼?”林乐霜惊讶地问。
薛神医傲娇地一仰脖子,不说话了。
林乐霜一脸的官司。
众人都觉得奇怪,在薛神医和林乐霜两人之间来回的瞧。
师徒二人这么久没见,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王琳惦记着小豹子,笑着对林乐霜说,“表妹,那豹子呢?”
薛神医还不知道这一茬,不再傲娇,扭过头来吃惊地问:“什么豹子?”
“淮阳王送了表妹一只豹子,敬国长公主府里的花监说,这只豹子绝非凡品,是梅花金钱豹。哥哥都猎不到,只能猎只狐狸来糊弄我,”王琳念叨,还不忘记损一损王志。
王志无奈地看着妹妹,那有当众这样拆哥哥台的,人家霜儿表妹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维护她的两个兄长。
真是……
像霜儿这般懂事的小娘子太少了。
王志如今总能对比出林乐霜的好来,总是看那那都好。
薛神医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兴趣,想让林乐霜将那豹子带来一看,却又记恨着她对着自己装糊涂。
“薛神医,您不知道,表妹的这只豹子厉害的很,二房的正院地下有一个大大的蛇『穴』,里面藏了近千条毒蛇,都是那只豹子发现的,豹子还能抓毒蛇,活剥蛇皮,太厉害了,”王琳叽叽喳喳地说着“猫眼”的新鲜事,“它谁的话都不听,只听表妹的,这豹子聪明的过分,竟然能听得懂表妹对它说的话。”
薛神医忍不住了,挠了挠胡『乱』挽着的发髻,问:“那只豹子在哪里?”
脸却还是对着王琳的。
王琳愣在那里,说:“我又不知道,这要问表妹了。”
林乐霜忍住笑,“小豹子在屋外,我没叫它进来,怕扰着师傅休息了。”
“哼,”薛神医又不高兴了,“谁需要休息,早都说了,老夫好着呢,”又想起一开始和林乐霜着急的事,“那小贼是谁?不说可别怪师傅叫他吃苦头。”
虽然昨夜和十三叔没有来得及说,林乐霜也猜到了薛神医是被十三叔强行带回来的,薛神医晕马,必然记恨是十三叔,要给他点苦头吃。
只是师傅怎么就知道是她熟悉的人呢?
林乐霜不好说出十三叔的身份,这身份就连十三叔对她都是隐瞒着的,可是她若是说此人是一个无名无姓的朋友,只怕谁都觉得她太过孟浪,还会节外生枝吧?
“猫眼”被唤入屋内,众人都是一惊,才多久没有见这只豹子,又肥大了一圈,整个身子窜了一截。
林乐霜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解释:“这只豹子,有点……有点长的太快了。”
正是因为大了,所以才放在外面,没有唤进来,免得让人害怕。
王琳感慨地说:“我还以为你带的是豹子的哥哥呢,只是仔细看这只豹子的眼圈的那些花斑,还是同一只。若是有两只,你一定会让给我一只的,对吧?”
薛神医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瞧着,“猫眼”乖巧地伏在林乐霜的脚边。
半晌,薛神医才说:“哎呦,真的是梅花金钱豹,这豹子有灵『性』的很,长这么快,只怕是吃了什么大补之物吧。”
林乐霜一愣,小豹子在王家吃了不少毒蛇,包括那只硕大的蛇王,在林家,又吃了清远大师带来的无影蛇,也是贵重的很。
这难道是小豹子近来迅速长大的原因?
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小豹子,林乐霜将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薛神医感慨地点了点头,听一听都觉得惊险,更何况还要亲自面对,没想到到了老啦,竟然还有这个运气,找到了心智如此坚定,又如此聪慧的徒弟。
这样的徒弟正是自己想要的,薛家的医学可以不怕没有人来传承了。
心不免就软了些。
“吃得太多,太快。越毒的蛇就越补,这豹子胡吃海塞了几日,怎么能不见风就长?特别是你们说的那贼和尚带来的无影蛇,”薛神医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但还是表扬了一句:“徒儿的功课做的不错,能够认得出那是西越国传来的无影蛇。”
接着又说:“无影蛇是西越国最毒的蛇,咬人时无影无踪,被咬伤之处连伤口都没有,毒发立即要命,连山中的百兽之王都忌惮它,没料到竟然有梅花金钱豹这么个天敌。若不是小豹子吃了那蛇王,只怕也震慑不住无影蛇。”
言下之意,小豹子吃了王家的毒蛇,竟是打下了能够捕获无影蛇的基础,想一想那日的情境,王志的脸都白了。
两名车夫惨死的模样,还在王志的眼前晃着。
这得是多大的福气和运气呢,王志深深地看了一眼“猫眼”,心中对淮阳王充满了感激。
薛神医避着人又问:“你到现在还嘴硬,那小贼到底是你什么人?竟然不告诉师傅,实话给你讲,老夫在他的身上下了痒痒粉,今日之内若是没有解『药』,只怕痒的会掉一层皮。”
林乐霜这才明白师傅为什么一见自己就问,原来昨夜抱着十三叔的胳膊时,沾染上了痒痒粉的味道。
她只是觉得有点味道,但并未在意,没料到就着了这老家伙的道。
却又还是不能说出十三叔,林乐霜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嗔道:“师傅您真是,人家又没有坏心眼,知道我当时着急找您,他正好办事路过,就将您带了回来。他那马是大宛的汗血宝马,脚程快,您若是跟着那两个护卫,都要到后天去了。我祖母的身子败坏的厉害,霜儿想了许多办法才让她老人家支撑到现在。”、
薛神医的脸变得严肃起来,他素来是随心所欲惯了,治病要看心情。
对于薛神医究竟会给那些人看病,不给那些人看病,谁的心里都没有谱,他连皇帝的病都不愿意治,却会每年都要出去免费游诊,走到那看到那。
当初愿意给王氏解毒,还是被林乐霜用话所激。
“还不快带我去见你外祖母?”薛神医板着脸问:“做人家外孙女的,怎么能不将外祖母放在前面。”
“……”众人都为林乐霜感到委屈,却又不好说薛神医那狗不理的『性』子。
看了王家二房老夫人的病情,薛神医下了定论,这就是西越国传来的蛇蛊,只是这蛇蛊并不好解,需要下蛊之人的血做『药』引。
谁知道是谁下的蛊毒?
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呢?
有。
强行取出。
但老夫人的蛊种的有些久了,蛊虫已经在老夫人的内脏中生根,若是强行取出,只怕老夫人也活不了多久。
众人跌足,本以为薛神医回来了,病人就能解救出来,可眼下……
最失望的莫过于林乐霜了。
王志担心地瞧着表妹,生怕她伤心太过,在腹中准备了无数开解的话语来安慰她。
静了片刻,王光欲言又止。
“那么,外祖母的蛊毒大约下了多久了?”林乐霜一双眼睛底下藏着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