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笙,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钟子枫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看向白乐笙,那表情是相当的“欠揍”。
白乐笙边擦着柜台边朝钟子枫翻白眼,“吃了我的,这会子又这幅表情,你未免变化也太快了点。”
“您认识我们老大这么多年,还不懂他么,一向这样啊。”安可挺着肚子坐在一边,多说一个字感觉都要将刚才吃的全都吐出来一般。
“别扯没用的,说重点。”
白乐笙叹了口气,“那个叫陈晴的姑娘,是我们店里的一位客人。”
“哦!”事务所三人一同伸出手指向白乐笙,“好你个阴险狡诈之徒。”钟子枫摇着头,一脸失望。
“我什么都还没说呢,怎么就阴险狡诈了。”白掌柜一脸的委屈,前几天,店里来了个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她在地铁站上班,每天面对着形形色色的人,却惧怕与人接触,甚至连对视都会浑身不自在,手心流汗,直到她遇到那个平野,第一次是因为看到他一个人在地铁站里茫然的摸索,大家都忙,没人注意到他,陈晴不得已上前打了话,不得已的缠着他进了车站。
后来这种不得已,变成了习惯,他成了陈晴唯一敢正面接触的人,他的笑,他柔软的碎发,他偶尔会穿错的袜子,穿反的外套,干净修长的手指,和那只叫伯爵,很乖很乖的狗狗,总是时不时的萦绕上陈晴的心头。
她在奇闻铺子许下的心愿是,能和平野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作为代价,她留下了关于自己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是陈晴还在上初中的死后,陈晴的父母离婚,母亲改嫁给一个姓胡的男人,那男人表面看起来风光,其实是个十足的败类,不但偏光了母亲的存款,还总是对陈晴言语轻薄,偶尔还会动手动脚,摸一下肩膀,碰一下大腿,这让她很害怕,怕的每天回家就如同噩梦一般,母亲不明所以,只当她是在学校结交了坏孩子,学坏了,为此常常骂她。
直到有一次她母亲亲眼目睹了继父对她言语挑逗,并行为轻佻的全过程,母亲发了疯似的把自己闺女拽到身后,对着自己丈夫一阵痛骂,把男人惹恼了,上来一通拳打脚踢,母亲始终将陈晴护在身下,男人打累了,骂骂咧咧的出了门。
母女俩抱作一团,哭了一整夜,第二天母亲跑去民政局,只说自己被丈夫打了,日子过不下去要离婚,民政局的人说,这事儿单方面也不能成立,让她去找街道,街道把男人找来,调解了半天,非得说谁家两口子没吵过架打过架,将男人说了一通,愣给送回了家。
这种劝和不劝离的旧习俗,直接导致了男人的变本加厉,和母女俩悲惨的结局。
那一日,陈晴身体不舒服,请了假提前回到家,心想着继父往常这个时间都要上班,该不在家,就想先洗个热水澡,然后回屋里睡觉。
洗着洗着,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男人的手从浴帘外伸了进来,拉开了浴帘,露出继父罪恶的嘴脸,用色眯眯的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着陈晴的身体。
陈晴惊叫着向后退去,没走两步后背就抵到了冰冷的墙上,继父一步步向前跟着,最后将罪恶的双手伸向了陈晴的身体。
陈晴拼命的喊叫着,反抗着,打翻了架子,砸坏了镜子,碎片撒了一地,在一个成年男性面前,十来岁的女孩是多么的弱小无助,她哭哑了嗓子,浑身痉挛,疼痛辩驳全身,苦苦哀求,依然没能让那个禽兽停下来。
陈晴的手在地上摸索着,随手拿起一块破碎的镜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继父挥去,瞬间,她感觉身上一热,定睛看去,破碎的镜子正刺向继父的咽喉,鲜血顺着伤口流出,因为刺的不算深,血液没有呈喷溅状,但却让继父停止了动作,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想要起身。
血滴到她的脸上,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挥舞着镜子碎片,一下下的刺向男人,直到他倒在自己身上,再也动弹不得。
隔壁邻居听到他们家动静,悄悄报了警,警察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般血腥的场面,陈晴斜躺在浴室地上,浑身赤裸,身上趴着个衣服脱了一半的中年男人,血顺着他的身体,顺着陈晴的身体,流向地面,陈晴的手中紧紧握着那块镜子碎片,碎片的边缘已经扎进了她的手中,向外留着鲜血,她只愣愣的看向不知名的点,浑身痉挛。
警察将继父从她身上拉开,一位女警官找了块毯子将陈晴的身体包裹上,从她手中拿下那块已经深深扎进肉里的镜子碎片,继父当场宣告死亡,陈晴被送到医院治疗。
这个案子当时在他们生活的小城,曾轰动一时,未成年少女,被继父强奸,正当防卫,用镜子碎片,连刺十八下,将继父杀死。
最后的结局,陈晴在经过一段时间心理辅导后,被母亲领回了家,虽然没有人戳脊梁骨骂她们,但有时所谓善意的怜悯,反而是更为可怕的利剑,一次次的将本就脆弱的母女俩推向绝望的边缘。
最后忍无可忍下,母亲选择带着女儿远走高飞,换了新的城市,重新生活,慢慢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两人的脸上也再次有了笑容,只是陈晴却从此落下了不能与人接触的毛病。
因此,虽然她性格温和谦顺,爱笑好说话,但却一直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男朋友了。
“所以,你拿走了她关于这件事精的整个记忆?据我了解,这种会诱发持续影响的特性记忆,该是取不了的吧?”钟子枫意味深长的看向白乐笙。
“我拿走的,仅仅是她不能与人接触的这部分记忆,已经算是做了好人好事了。”白乐笙摊了摊手。
“嗯,然后你又送了个顺水人情,将恰巧此时坠入人间的夜叉之魂塞进了平野身体里,我说的对吗?”